「是的!」沈天广从潘雯冰手里再度抢过id,随手远远地扔了出去。
「他们的死期到了。」
*** *** *** ***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单调而熟悉的上课铃声响起,两江大
学的办公楼最顶层,女校长张红英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边,出神地看着学校里
的各色人等或慌忙、或从容地走向各个教室,长叹了一口气。
连续下了两天的雪总算是停了,天上放了晴,不过太阳依旧躲在厚实的云层
后面,只露出一丝金色的光晕,林荫道两侧的树上挂着昨夜残留的露珠,靠近角
落阴影处的草地上依旧结着霜,外面的空气仍然是冰冷彻骨。好在此刻是身处拥
有恒温中央空调的室内,张红英举起手里的咖啡,深深吮吸了一口,一股暖流直
从咽喉直流下到小腹部,舒服异常。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咖啡的?张红英突然无来由地想起了这个不相干
的问题。记得以前她曾经很讨厌咖啡的味道,那种苦涩,那种凛冽,她一直都欣
赏不来。那时候她记得自己最喜欢的是加了奶的红茶,每天到办公室之后总要先
来上一杯,可是现在想想,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喝过那种茶了?
可能是从女婿任江海走进自己生活那时候开始的吧?想起这个她深爱着的男
人,女校长的嘴角就浮现出一股温暖的笑。任江海跟任江山兄都对咖啡有着非
同一般的喜爱,也正是从他走进自己身边时,自己几乎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英
俊健壮的男人改变了,包括这最简单的对饮品的爱好。
可是眼下一切的美好,真的能够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吗?手里的咖啡在女校
长长时间的出神中变得越来越冷,当她终于想起再喝上一口的时候,咖啡已经变
得冷而无味,一口吮到嘴里,只觉其苦涩,再难觅其香了。
再好的东西也难保长久啊!女校长叹息着将咖啡杯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坐
到了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心神却一点也没办法集中在工作上。自从她坐上两江
大学校长的这个宝座,马上就要满七个年头了,此刻的她却感觉到一种从未体验
过的压力。
张红英今年五十一岁,二十三年前,她的第一任丈夫去世时,女儿郑露刚上
小学,当时还不满三十岁的她二话不说就拉扯着女儿一路长大,这么多年来,在
仕途上也遇到过不少风波,可是无论在生活和工作上碰到多大的艰难,个性好强
的她从未生过退缩的念头,总是毫不犹豫地迎难而上。这么多年来,身边无论跟
她熟不熟悉的人,都知道她张红英是个个性刚强、无所畏惧的人!不仅手下的那
些人畏她如虎,就连不上身份地位比她更高的人,在面对她时也是唯唯诺诺。
可是现在……张红英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同的,她最大的靠山姐夫
杨官清已经死了!那些曾经看在杨官清面子上对她般讨好的人,今后将不会再
给她好脸色看,而且伴随着杨官清之死所带来的连锁反应,很容易地就会将她苦
心经营多年才赢得的一切瞬间摧毁!破鼓万人捶,这个官场中的至理张红英实在
太了解不过了,对于失势的人,官场中从来没有雪中送炭这一说,只有落井下石
才是官场的真理,她自己以前何尝又不是常做这样的事?
眼下落到井下的人变成了自己!张红英一想到这,心里就不由得一颤,脑海
里突然浮现起「急流勇退」这四个字,身居高位的这些年,她不是没有为今天这
种境地做准备,否则也不会为家人弄了那么多外国身份,而且她的财产大部分也
已经转移到了国外,就算是这时候离去,也不愁不能过上奢靡的生活,只是她毕
竟只有五十一岁啊!在这个位置上,像她这样的年龄还是大有可为的,难道真的
要就此放弃?
就在这时候,张红英只觉得肩膀上稍稍一沉,两只手一左一右地搭到了她的
肩上。女校长大吃了一惊,身子猛地一颤,但是那两只手紧随而来的熟悉感就让
她放下了心:在这个学校上,能这样无声无息地就走进她办公室来到她身边的只
有一个人:她的女婿任江海。
「妈……」任江海把头埋在女校长的脖颈出,声音里带着些疲惫的嘶哑:「
在想啥呢?这么出神。」
「你这人属猫的啊?走路都没声音的?」张红英把脸靠在女婿温暖的大手上
轻轻摩挲着:「吓了我一跳。」
「姨妈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任江海的手在岳母的肩膀上按压着,沉稳,
有力。
张红英长叹了一声:「能好得了嘛?怎么说也这么多年夫妻了,人说没就没
了……哎!我姐啊,命苦!」
「等过了这阵子,妈,咱跟姨妈说说,让她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张红英回头撇了女婿一眼,见他是一脸严肃的神情,这才说道:「等等吧,
我看她那样子,这口气且缓不过来呢!」
「姨妈太可怜了……」任江海喃喃地说道。
「是啊……」张红英轻抚着女婿的大手,突然说道:「江海,我有件事儿,
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