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在她们的躯体上再分食几口。丝毫不考虑梅妤母女俩此刻的感受,好像他们面
对的不是当事人家属,而只是为媒体报道消息来源的工具。
杨乃瑾低着头躲避记者伸过来的麦克风,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瑟瑟发抖,就
像一只无辜的小羊羔般。梅妤虽然脸色极为难看,但仍强行克制着情绪,只是用
胳膊保护着女儿,全无血色的薄唇抿得紧紧的,轻轻摇头表示拒绝,不再搭理记
者的任何问题。
“让开,让开,这个时候不要打扰人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伸手分
开人群,对付这些记者我使上了一点气力,很快人群被我推开了一条狭道。我走
到梅妤母女面前,一只手搂住杨乃瑾,另一只手挡在她们面前,簇拥着她们向外
走去。
“操,滚开点。”“你们是不是人,有点同情心没有,能尊重一下家属吗?”
我直着嗓子推搡着,虽然我戴着墨镜,但是魁梧的身材,与凶悍的神情无不令人
生畏。记者们虽然一个不情愿,但也只好口里小声咒骂着给我让出一条路。
我簇拥着两个女人上车时,杨乃瑾已经浑身像筛子般颤抖个不停,我立即发
动车子开了出去,后视镜里还能看到一堆记者拿着照相机拍个不停。
车子一开动起来,杨乃瑾已经泪如雨下,梅妤在后排紧紧的搂着她,嘴中轻
声的安慰着女儿,虽然她语调还是那么的温婉,但我却看出她此刻心情极为的紊
乱,只是强忍着不在女儿面前装出坚强。
我以极快的速度驱车回到梅宅,路上我一直没有发言询问太多,这个时候我
只能保持沉默不去打扰她们,因为此刻两女的情绪都极为不稳定,那个可怕的噩
耗如同雷霆般击落在杨家人的头上,让原本就风雨飘摇的梅宅更为不安,而我又
能做些什么呢?
杨乃瑾的病情又反复了,父亲被判处无期的消息彻底击倒了她,她整日躲在
房间里不肯出门,三餐都只能送到卧室去,但她却没有吃多少。这让我与梅妤忧
心忡忡,但又束手无策。
但更让我担心的是梅妤,从法院回来之后,她一直忙于上诉等事宜,根本没
有见她停下来的时候。但我知道这些举措只是聊尽人事而已,对方既然敢冒大不
韪的撕毁协议,必定不会留下任何机会给你反击,杨霄鹏的刑期就如同板上钉钉
般,实的不能再实了。新闻媒体上对杨案的报道连篇累牍,除了质疑公诉方在办
案过程中存在非法手段外,大部分人都认为杨霄鹏的罪名已成事实,毕竟谁也不
能否认他本人招供的效力。
梅妤虽然外表纤弱柔美,内心却是个不服输的人,虽然明眼人都知道翻案的
几率微乎其微,但她还是固执的要再尽一把力。只有我明白梅妤这么做,不仅是
为了丈夫,也是为了她自己,因为只有把自己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她才能暂时
忘却丈夫的不幸,才能在受打击颇深的女儿面前展示自己的坚定,并以此来换的
些许心灵上的平静。
可是,梅妤虽然有一颗钢铁般的心脏,但她的身体却不是铁打的,奔波与劳
累再加上心灵上的极大负担,她原本就很清瘦的身子越发的削瘦下去,我经常看
到她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直到很晚了那里的灯光都没有熄灭。
这些我都看在眼中,我心里暗自为梅妤母女感到难过,我想帮她们做些什么,
但却又迟迟下不了决心。直到某天晚上,在陪杨乃瑾聊了一会儿,哄得她入睡后,
我缓步从三楼下来,正要回到左边的客房中时,看到书房的门缝底下依旧隐隐透
露着光线。
我心中一动,一股莫名的东西驱使着我转身向右走去。站在那扇暗红实木大
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我伸手正要敲门,却发现这扇门只是虚掩着,厚重的大门轻
轻地被推开,质地优良的轴承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偌大的书房里空荡荡的,天花板上的灯并没有打开,只有那张大书桌上的台
灯点着,透过纱纸把柔和的光线打在书桌周围一圈地方,也照亮了坐在罗汉床上
那个窈窕淑雅的美人。
梅妤正襟端坐着,那两条细长的白胳膊放在桌面,正借着台灯的光线仔细阅
读手中的文件,她显然极为认真专注,以至于我走到她面前都没有发觉。
我没有出言惊扰她,只是静静站在桌前的阴影中,看着灯光下这个让我仰慕
不已的女子。
她穿着一条黑色桑蚕丝长裙,朴素无华的面料上用白丝线绣着一朵朵淡淡的
菊花纹路,原本就很宽松的式样覆在她瘦瘦的身子上,更显得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椭圆形的领口上方露出两截洁白优美的锁骨,再上去是如天鹅般细长的脖颈,以
及那张清瘦可人的瓜子脸,两道斜斜挑起的黛眉微微蹙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
细长笔挺的琼鼻上,齐肩短发斜斜的盖住光洁的额头,让人看不清她那对美丽的
眸子。
过了好一会儿,梅妤好像看得有些累了,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文件,顺手摘下
金丝边眼镜扔在桌上,伸出如水仙般白皙柔软的纤指按在眉心细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