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诸葛仰面喝下一杯酒,侃侃而道;“其实山人以前曾经是官宦世家,世代为朝廷尽忠效力,可惜朝纲**,奸臣污吏当道,先父清廉自洁,奉公守职,结果竟遭灭门惨戮之祸……”说到这里,他脸面已变,睛珠血红,继续道;“三百多条人命,血溅午场,天大的奇冤,山人妻儿老小尽数被屈诛,唯有山人独自一人外出幸免于难,朝廷四处海文告示,通缉山人归案,山人急急如漏网之鱼,天涯亡命,逃至山东济州府时,山人衣衫破碎,形若乞丐,身无半文,而且三天三夜没进一口食物,山人被迫无奈,只好将贴身的祖传玉佩当掉,准备充饥,但山人突遭横祸,眼见亲人失尽,一腔怨恨怒焚胸怀,就将当来的银两全数买来三丈白绫和丹青笔墨,在城中地上铺开,跪地作下一副‘猛虎雄啸图’,并题词;‘暂借天堑草作城,一身胆气聚绿林。来日威猛惊奔雷,孤峰一啸任纵横。’当时围观了成千上万的人,山人作完图画后抛笔疾呼;‘国法昏暗,民不聊生,山东自古是绿林英雄聚啸的地方,寒儒三天未进一口食物,卖掉祖传玉佩的银两愿作此图献给绿林朋友们,愿反贪官杀恶霸的梁山泊英雄好汉再现今日……’这时,走进一队捕快公差驱散开人群,挥起皮鞭朝我一顿毒打,就在这时,人群里面跳出俩三个黑衣壮士一阵拳脚将所有的捕快公差全部打翻在地,又走进来一位黑衣老者,他看了一阵地上的白绫图画,拍掌高叫;‘画得好,老夫愿意出五千两雪花白银将它买下。’这位老者自然就是后来和山人叩交的大哥,黑狮烈焰寨寨主黑八爷,‘猛虎雄啸图’自然也就悬横在烈焰寨的聚义厅上……”
赛诸葛的一段往事遭遇令人发指,直听得满厅的宾客无不痛心疾首,都纷纷对他表示出同情。
另一张桌子上的剑南虹与姜夙愿听闻后,不由相互间对望一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三百多条人命,满门血仇,太不可思议……难怪朝廷的捕快还在通缉他归案,剑南虹忽然想到;‘他一介弱儒文士,分明不懂武功,朝廷要缉捕他,只需派遣一般得力的捕快就够了,没有必要引出‘五虎飞捕’中的俩大虎捕,俩大虎捕名震北五省,要对付他与俩个白衣壮士应该绰绰有余……’剑南虹正在胡乱猜测,忽然被外面一道喊声打断思路。
庄丁高声禀报道;“武当派六大清羽士之四,玄清道长驾到!”
武当派六大清羽士名驰大江南北,众人闻报后纷纷站起来,抱拳相迎。
厅门现身一位中年道士,浅灰色太极图道袍,发髻高挽,青须微飘,目光清澈透明,背负一支古纹长剑,清逸的身姿里颇有不染俗尘的气质。
龙虎双侠离座拱拳相迎道;“道兄,旅途辛劳,风尘蒙涂,兄弟虚岁愚龄惊动道长大驾,有失远迎,兄弟哥俩惭愧得很。”
玄清道长单掌立什回礼道;“无量天尊,一别又是一载,二位侠兄的华诞寿辰,贫道焉有不来之理?”
龙虎双侠哈哈大笑道;“难得道长一番盛情,快请入席,咱们好好叙叙。”
谭管家赶紧将玄清道长安排在龙侠身边坐下,虎侠一眼瞥见另一张桌上的剑南虹,忙对玄清道长道;“哦,道长贵派中已经早到了一位后生。”说完,用手遥指另一张桌上的剑南虹。
剑南虹见状,赶紧站起身来抱拳缉礼道;“后进学生剑南虹拜见玄清道长!”他刚才已经从庄丁的报名中知道来人是武当六大清羽士中之四玄清道长。
玄清道长双目如电,打量一阵剑南虹,眼神里充满疑惑,正色道;“你真是敝门弟子?不知师承贫道那位师兄弟?”
玄清道长此言一出,分明就是说眼前的少年公子根本不是武当弟子,否则无论道家,俗家弟子他都应该认识。
双侠也大为惊诧,少年肌肤玉润,鼻翼丰隆,透明若清冰般的眸瞳浮闪晶泽,一身灵秀的根骨,内涵深敛,气质儒雅,分明就是受到内家总源的上乘紫霄武学造诣,怎么会不是武当门人?双侠起初推度,这少年不是武当掌门的得意高足,至少也是六大清羽士中的传人,他若真不是武当门人,以他的武学根基,又何以要冒充武当弟子?
剑南虹一时语塞,面呈窘态,赶紧解释道;“学生确实是武当紫霄门人,之中另有隐情,暂不便告,日后容学生慢慢细禀。”
玄清道长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就入席坐在龙侠身旁,酒宴再度开始。
姜夙愿饮下一杯酒,轻轻碰碰剑南虹,低声问道;“公子真是武当门人?”
剑南虹点点头,叹口气解释道;“只是……”
“不必解释,在下相信你,”姜夙愿打断他的话,又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苦哀和隐情,不必都向世人吐诉,既然是朋友就要相互信任,相信朋友就是相信自已。”
杯盅碰撞,筷子起落,夹杂着各种高低不同,粗细嘶涩的天南海北声调,使酒宴的气氛更加浓烈,群豪在烈酒的燃烧下,大杯地喝酒,尽情地畅吐着,谈的都是江湖奇闻和一些武林轶事。
偏席桌上站立起一位身穿暗绿色宽大洒衫的公子,瘦削嶙峋,面色惨白,罩着一股青郁的阴气,他端着一杯满满的酒来到首席龙虎双侠身前,举杯敬向双侠道;“在下久仰龙虎双侠大名,如雷贯耳,只恨**相隔,未得机缘认识,今日有幸一会,真是不甚荣幸。”
龙虎双侠只得站起身来,举杯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