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很长。
我颤颤巍巍的伸起了脚,一脚踩上了台阶,却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该死的冷风,真的很大,而且上阶梯的力气要比走平路大很多才有支撑力把身体撑上去。
最为该死的还是冻,冻僵的脑袋、冻僵的手脚、冻僵的呼吸道……
我刚迈上了一步,就摔倒了,又回到了原地。
脑袋冻僵了,大脑未能及时发出指令给手脚,大风一吹,就倒了;手脚冻僵了,未能找到身体平衡点,大风一吹,就倒了;最为严重的是呼吸道冻僵了,喘不过气来,大脑氧气不足,直接眼前一黑倒回了原地……
又一阵狂风刮过,我再一次被吹倒在原地,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依然未能迈出一步,还是在原地。望着那长长的阶梯,我心中的渴望更加强烈,因为我知道,在阶梯的尽头,顶部,那里,伫立着一块大石头,一块很美很美的大石头……
我不甘心,心里一急,仿佛有一坨液体从我胃部涌出,噗的一下吐出了一口浓血。
脑部立即一阵眩晕,我趴在冰硬的地面,感觉到地面在飞速的转……
好长一段时间,我脑中的眩晕感才褪去,而此时,我惊喜的发现,寒风,好像变小了!
令我更为疯狂的是,吐出了淤血,肺部好像可以舒畅了许多,供给大脑的氧气似乎也多了那么一点,无论是我的思考还是我的视野,都比之前清晰了几分。
我终于不再咒骂老天爷了,像是重新获得了自由一样迈着“坚定”的脸部向上登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此时此刻,我就是一名登山勇士,在恶劣的环境中爬山,只要登上了山顶,我就是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人!
肺癌晚期寒冬深振第一峰唯一的登顶者!
迄今为止世界第一人!
一个小时后,我登了至少一百米的海拔高度……
因为这一百米的海拔都是没那么陡峭的阶梯,越往后,就是越陡峭和曲折的道路。
我小看了这第一峰,它的山脚有很多,但要想到那山的最高处,起码要走过两座子山!
什么是子山?就是比第一峰矮的山,而阶梯的建造也是从子山慢慢铺向第一峰峰顶的,这意味着,我不是从现在所登山的阶梯就能直接登到峰顶……
我登到了子山的山顶再跟着阶梯绕下去,再到另一个子山山脚,再上去……最后才能到第一峰主体的山脚,登到峰顶,就是大石头所在地了。
路是蜿蜒曲折而上的,折成平路路程来算,也差不多是六七十公里的数了……
而且还是陡坡性的数……
现在,我已经在第一子山的山腰了,但是,我以一口血为代价的成果也到这儿了。
我跌坐在阶梯上,艰难地呼吸着,肺部已经热呼呼,大脑又开始了一阵阵的晕眩。
我口干得不行,对饥饿反而没有了感觉。这样子下去我会因为严重脱水而到不了山顶的。所以我尝试着找一些水源,幸好老天爷对我是比较眷顾的,我在一簇草丛里找到了还有一半的水量的矿泉水瓶,也不管干不干净的问题了,打开后喝了两小口,水源滑入到胃部,瞬间又变得精神许多。
静悄悄的山岭,却给我一种无比亲切的温馨,似曾熟悉的感觉。别忘了我可是山里长大的娃娃,对大自然有着不可分离的情愫。
此时此刻,接近黄昏,夕阳西下,虽然寒冬没有鸟儿,花草凋谢,一片枯黄,但那寒冷中洒落大山里的阳光是那么的暖,那么的温和……
多年以前,食道癌晚期的爷爷不也是这样在山顶上,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夕阳西下,抚眉而笑的么?
山顶!对,是在山顶!
我一下子又充满了斗志,停止了歇息,继续往子山山顶登去……
又登了不知多久,反正夜色已经慢慢降临,阶梯变得越来越暗,最后几乎只能靠着大理石阶梯反射出的一点点月光来摸着爬了。
这期间,因为过度使用肺部,我休克了一次,吐了两次血,在不见一丝月光的下半夜,我终于蝼蚁搬泥般的登到了山顶……
第一座子山的山顶!
我站在山顶,嗬嗬嗬嗬的吸着空气,对着星空兴奋的拿着棍子比划着,像那音乐指挥家,向上天,向命运分享着我的喜悦。
这一刻,我仿佛要告诉所有人,我做到了,看,我离深振第一峰又近了一大步!
一个人独自和黑夜、大山里冬眠的伙伴们兴奋完后,我决定先休息两个小时,不然不知道这副躯壳撑不撑得到终点……
今夜虽然温度不是最低的,但山里雾气霜气还是挺大的,不能就这样躺阶梯上睡,人体可承受不了。
我又花了至少半个小时在黑夜中摸索着,摸到了一些干草和旅客丢弃的废衣物,可能是夏秋季留下的,衣物的腐烂程度已经达到了七八成,但这个时候轮不到我挑剔,有就已经很不错了。
把一半干草铺阶梯上,另一半干草和着废衣物一起当棉被盖身上,严严密密的连头部也掩住,既挡住了冷风又遮住了雾水,你别说,还真暖和了许多!
很快,累了一天的我带着甜甜的微笑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强烈的冷风吹醒了。
我一边收拾着“棉被”,一边心里咒骂着这变幻莫测的天气——昨天还眼光明媚,温暖如春,今天一早就刮起了大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