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让梁玉宇去筹备他的登基大业,一边马不停蹄地,昆仑一系硕果仅存的众人聚集在一起,要对将来下一个定论!
“在凉州的看法,至此我也没有改变。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质疑,可是我依然坚持!”吴征开门见山。
“大秦是各家根基之地,江州富庶又据天险,足以倚仗。你一句话便要我们背井离乡?”陆玉山双目一翻,愠怒道:“贤侄,各家以昆仑派为主干,如今昆仑派已倒,倒在何处?你要去盛国,莫不是又要重走老路不成?”
“呵……陆伯伯不会以为凭一个江州就能立国吧?这里四战之地,就算富庶又有天险,依然是一处绝地。只消四面围定,不攻自破!”吴征直言道:“就算咱们有翻天的本事,又能立国多久?十年?二十年?明知必死而不改其道,我不做这等蠢事!而且,陆伯伯,因我一人之故,已连累诸位甚多。前往盛国虽仍将受制于人,但盛国既肯接纳于我,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也正因他们羸弱,故而用得着我们。去担忧盛国鸟尽弓藏那是不知道猴年马月,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咱们到了盛国,可以重新扎根,弥补元气。将来即使有变,不过君臣之间的矛盾,不至像如今连累所有人。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看似最蠢,实则最为平稳,对在座所有人都最有好处的选择。”
吴征言之凿凿,韩归雁低声向身旁陆菲嫣道:“陆姐姐,你说句真心话,吴郎的选择你认为如何?”
陆菲嫣尚未开口,粉面已红,低声道:“他这等重情义的性子,就不是当皇帝的料子。他不是上天选择来一统江山的男人,却是我选择的男人。”
“定下不改了?”
“绝不更改!”
“我们若不愿追随呢?”
“缘聚缘散,悉听尊便,小侄无可奈何。”
“先奉梁玉宇为皇,不久之后取而代之,也是一代帝君,你不再考虑考虑?”
“嗤……陆伯伯,我只愿各家的子孙福泽绵长,至于当不当皇帝,我是不愿的。皇帝的子孙动不动便自相残杀,哪来的福泽绵长?”
“哈哈哈,好,好,好。老夫最怕你被权势冲昏了头脑,还能如此冷静,不愧是昆仑掌门!”陆玉山大笑起来道:“什么时候动身去盛国?”
“越快越好!”吴征精神大振,在座的诸人,军以韩家为主,余者便都看陆玉山眼色行事。陆玉山原来早已动念,障碍可谓扫除得干干净净。
“那就明日吧。”韩铁衣点了点头,颇见欣慰道。
“嗯?这么快?”吴征吃了一惊,这么多家族举族搬迁不是小事,哪有明日就能动身的道理。
“世道纷乱,谁也不会把东西全放在一个地方。”陆玉山拍了拍吴征的肩膀道:“你在凉州定下的事,与老夫不谋而合,这一段时日来,若不是为了等你,老夫早就去了盛国。”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离开山势延绵的蜀道转坐马车,吴征这一段时日来连遭打击,又身心俱疲。入了盛国之后,一家上上下下总算有了安稳的时光,他也坐在马车里休养身体。祝雅瞳在车厢内陪伴,却忽然咦地一声道:“让大家停下。”
钻出马车,只见官道远远来了一名老人,初看时还只有绿豆一点大小,几个眨眼便来到眼前。老人精神矍铄,目蕴神光,扫视之下向祝雅瞳道:“祝丫头,老夫迎迓得还不算迟吧?”
祝雅瞳暗自啐了一口,道:“费先生亲自来迎,什么时候都不算迟的。”
“外公。”倪妙筠惊喜连连,忙上前见礼。
“哈哈哈,还是祝丫头会说话。陛下稍候将至,想来也不算迟了。只是没想到你们的脚程这么快,否则还想在江州迎你们。”费鸿曦拉起倪妙筠道:“现下不是时候,待回了金陵再说不迟。这些年,苦了你了……”
诸人心中一惊,这位便是天下高手费鸿曦?而据他所言,盛国陛下也要来此?张圣杰归国之后,费,花两家拿出先帝遗诏,有了遗诏,又有这两家支持,张圣杰荣登大宝,栾楚廷期盼的盛国内乱并未发生。而吴征要率众入盛的决定也早早就经由倪妙筠传到了张圣杰耳中。
依脚程看,韩克军等人刚入江州,张圣杰便已动身离京,因此才赶在汉口附近相见。
不一时便有龙旗招展,急速赶来!张圣杰身着龙袍,头戴皇冠,竟然极为庄重,远远地道:“吴君远道来此,朕不甚之喜!特轻车简从,吴君莫怪。”
“陛下隆恩,吴征受之有愧。”
“闲话休提,请吴君随朕回金陵!”
府邸是早就选定了的,虽略有些陈旧,却十分宽敞,足以让吴府上上下下住得舒服。
玉茏烟几已记不得在宫外的时光。没有了皇宫的处处富丽堂皇,事事勾心斗角,一时之间,她依然没能从惯常的迷茫不知何处中醒觉过来。
新家的屋瓦用的是灰色的陶瓦,已有些破旧,这几日来还来不及整治。吴征虽念叨过改日空了就换成新的青瓦,也比不得皇宫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临时摆放的简单陈设,每一天都在更换。祝雅瞳担起了采买开支的职责,谁缺了什么,哪些不合意需要买新的款式,一样样地清清楚楚。
“咱们家虽比不得从前光景,可一点银两还不缺。前厅是门面,多花些银子是该当的。后院都是自家人,奢侈现下不许,将就那也不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