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抱住她,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往下落,哭得肝肠寸断。“我的儿,你来迟了,你父亲他丢下我们……去了!”
张氏脑子里轰隆一声巨响,如非张母抱着她,只怕这一刻已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怎会如此?不是才出天牢归家吗?父亲他为何突然就撒手人寰了?”张氏泪流满面,不肯相信上天待她这般残忍。“阿娘,兄长,你们是在同我开玩笑是不是?”
其兄张硑哽咽解释道:“一月以来,我们用遍了所有能用的办法,都打听不到天牢的消息。直至今日皇上下旨放人,父亲叫人抬出了牢房,我们方知晓,他老人家在狱重病倒多日。”
说着说着,回想起那会儿见到张父的景象,他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
“当时父亲已出气多进气少,情况十分不妙。我用马车拉着父亲回了家,请大夫前来救治,一面命人通知你过来。岂料、岂料大夫门口还没进来,他就断气了……”
“父亲……父亲……”张氏双目放空,心脏刀割似的疼。完全沉浸在悲伤的漩涡里,两耳嗡嗡响着,此时此刻已听不见外界任何声音。
贾瑚抬目,眸光掠过一双双红肿的眼睛,一张张充满了悲伤的脸庞,最终定格在了床榻上的张父。
内心传来一道声音,催促贾瑚过去。
眨巴眨巴两下眼睛,贾瑚的小表情看起来茫然极了。不过他还是遵从本心,小短腿移动到了张父床前。
心跳消失,呼吸不在。张父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的模样,完全和死人别无二致。
但是,直觉告诉贾瑚,人还没死透,可以醒来。尽管,他根本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闪过这样的念头。
贾瑚转身跑到张氏身边,想和张氏说明情况,怎奈拉了她好几下,她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至于其他人,各个抱头痛哭,也是不得空。
贾瑚无意识地喊住食指啃咬,瞅了片刻,决定不去打扰他们。
转身,他哒哒哒跑回了张父床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而后伸出圆短的手指,握住了他的一根指头摇动了几下。“外祖父,起床啦!”
如是这般喊了几声,张父还是那副死人样子。
贾瑚索性爬上床,推了推张父的手臂,继续用小奶音道:“外祖父,瑚儿来看你了,快醒醒!”
喊了又喊,推了又推,半晌后贾瑚累得直喘气。
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裳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贾瑚低头一看,发现抓住他衣服的恰好是张父的手。
眼睛大放光亮,他惊喜地抬起头颅往张父脸上看去,便见其双唇微动几下,发出了若有似乎的声音。“是……谁?谁在……喊我……”
贾瑚抱住他的手臂,笑着回道:“是瑚儿!外祖父你都醒了,怎么还不睁开眼睛?”
说话间,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张父的眼皮子。
温暖和柔软如羽毛划过,给仿佛身在寒冰地狱的张父带来了无限温暖。
瑚儿?
睁开眼睛?
思索之际,张父看见一道亮光突然破开了黑暗的世界。
紧接着,一周身散发着祥光的孩童,骑着锦鲤来到了他的身边,笑盈盈地朝他伸出了手。
张父怔怔盯着那只小小的手掌,不自觉轻轻握住。
当两手相触,眩晕袭来。
等回神,张父便惊讶地发现自己落在了锦鲤背部。还没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小童就骑着锦鲤,带着他冲出了黑暗。
同一时间,外界床榻上的张父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目,表情懵然地盯着帐顶,颇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依稀间,他模糊的视线看到有什么东西移动到了他的脸庞上方。
张父眨了眨眼睛,等朦朦胧胧的视线转为清晰,才看见那是一个孩子的笑脸。
弯弯的两眼好似自夜空取下的两轮弯月,亮晶晶的瞳孔里仿佛用了星子点缀,里面满满的都是喜悦,张父情不自禁跟着笑开了颜。
贾瑚高兴地蹭了蹭他,“外祖父!你终于醒啦!瑚儿喊了你半天,喊得嗓子都干了。”
“好瑚儿,你救了外祖一命啊!”
意识清醒,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张父终于回味了过来,自己差点就真的死了。
重回人间,一时之间,他既是喜极而泣,又是心有余悸。
眨掉眼睛里泛出的泪花,张父意欲抬手摸一摸贾瑚的脑袋,却感觉到手臂上的束缚,就好像被一条绳索紧紧捆住了一般。
视线往下移动,只见贾瑚跪坐在他身边,两只手抱着自己的一条手臂。
张父表情慈爱而温柔,那条手臂不动,换了另一只手抚摸贾瑚的头。
少顷,放下手臂,张父正要对贾瑚说什么。那边哭得惊天动地的一众人,终于发现了床上画面不对。
“瑚儿,你怎么跑床上去了?快下来,莫要冒犯了你外祖。”张氏呆了呆,回过神来马上开口出声。
从他们的位置看过来,贾瑚的身体恰好挡住了张父的头。加上张父仍然保持着先前的躺姿不变,因而张氏一帮子人都未发觉,被他们断定死亡的张父已经醒了过来。
贾瑚冲张氏甜甜一笑,“阿娘快来看,祖父活过来了,你们都不用哭了。”
然而,贾瑚说大实话却无人信。
“说什么胡话?舅舅晓得你舍不得外祖父,我们又何曾舍得?可他毕竟已经去了,能自欺欺人亦无用?”
张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