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已经迟了,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社会青年样子的平头男人贼眉鼠眼的抓着一把虎钳。
孙娅心中一沉,对方显然也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人住,脸上十分惊讶。
千钧一发之际,她冷静的道:“你走错门了吧?”
如果对方脑子正常的话,这会儿就应该说声“对不起”,然后掉头离开。但是这个小偷显然不大正常,不仅贼眉鼠眼,而且脸色有种病态,像是完全没听懂她说什么似的,双眼跟醉鬼似的在孙娅身上梭视。
孙娅暗叫不好,她不是没有社会经验的高一学生,对方这个样子她跑政法口的时候见得多了。典型的毒友状态,难怪晚上□□点就敢来撬锁偷盗!
肯定是毒瘾发作,丧失理智了。
孙娅心如鼓擂,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面,那儿有根电棒。
“小姑娘长得真带劲儿!”
小偷的目光终于有了焦点,色眯眯的看着孙娅,说完就疾步过来。
孙娅眼疾手快的抓着电棒甩过去,击中了,“滋滋”作响。
但是,小偷就跟不知道痛似的,龇牙咧嘴的同时连退都没退,完全没给孙娅逃遁的机会,反而将她扑倒在床上,力气极为蛮横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们这些坏人,都想害我!我杀死你们!杀死你们!”
孙娅痛得发出第一声惨叫后,接下来被掐得连呻、吟都发不出来了。
很快她就感觉不到痛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但是她不肯接受这片空白,死死含住最后一口气,绝不放弃最后的生机。
似是命不该绝,孙娅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跳跃物,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上那发狂毒贼的脑袋上就传来一声脆响。
第一声脆响时,他的手就一滞,孙娅把握时机连忙呼吸,并在对方手上狠咬一口。
毒贼本能想要收手,头上却传来第二、第三声脆响,竟是毫无预兆的两眼一翻,向后倒地。
孙娅惊魂未定,但是并没有被吓破胆,她一手按压着自己剧痛的脖子,一手撑起身子去看床下的毒贼现状。
这一看却也吓了一跳,那毒贼的脑袋上,居然出现了几个显而易见的坑洼。深的地方,足以放进一只乒乓球。
这该是怎样的力道!
这该是怎样的蛋形杀器?
孙娅难以置信的看着蛋蛋,此时的蛋蛋立在桌沿,微微倾斜,好像也在打量毒贼怎么样了。
仿佛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它正了正蛋身,仿佛在与她对视。
然后,雀跃似的,它蹦了两蹦。
“……”
这么严肃的时候,孙娅真的不想笑。
虽然最终忍住没笑,但是她一心把蛋蛋当成烫手山芋的心情却起了变化。
孙娅走上前,蛋蛋连忙往后蹦了蹦。
她这次没有再冷不丁的伸手去抓,而是真心实意的说:“谢谢你。”
蛋蛋歪了歪身子,不知听没听懂。
孙娅笑了笑,眼下却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
“你先躲起来。”她指了指桌上那只它待了许多天的玻璃杯,温声说:“进去,睡觉觉。”
蛋蛋或许不明白什么是躲,但是显然对这只玻璃杯有感情,轻轻一跳,就落到杯子里。它那绚丽的花纹透过玻璃杯折射出来,格外耀眼夺目。
孙娅松了口气,然后拨打了110报警。
这毒贼多半凶多吉少,事情出的这么蹊跷,幸亏孙娅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学生,履历清白,入读名校,品学兼优。所以有这个前提,她反而更应该把一切摊到明面上来解决。
因为所有的疑窦都不会落在这样的她身上。
孙娅跑了数年政法口,对公检法司这套比较熟悉,既然胸有成竹,所以当民警接线上门办案时,心里也并无慌张,只是脸上慌张至极,甚至一副吓得不轻的样子。
然后是例行的召120救护车拖走生命体征不明的毒贼,以及带受害者回派出所做笔录。
孙娅早就想好了全套说辞——人在家里睡,祸从天上来,被坏人撬门加掐脖子,差点死掉。至于脑袋上的坑,她一无所知,好像毒贼进门时就有的。
而那样的坑,正常人都怀疑不到十五岁的女孩身上,那是常人无法造成的损害。
虽然笔录顺利,但是孙娅未成年,必须监护人来签字接走。
她的监护人现在是孙胜平,她很清楚如果这时候打电话给孙胜平,对方只会以此要挟她来改保险受益人。根本不会考虑他。
何况,孙娅很清楚,说是要监护人来签字接走,其实并没有这么麻烦。毕竟她只是来做笔录,并不是犯罪嫌疑人保释。
这种时候,她选择找李荨帮忙。
笔录做完时间已经很晚,但是李荨接到电话和说明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驻地派出所,慌称是孙娅的堂姐,签字将她接走了。
虽然李荨没有多问,却坚持将她送到了家里。
见到孙娅居住在地下室里,环境简单到简陋,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时,李荨神情十分复杂。落落大方,接人待物样样妥帖的孙娅明明一看就知道家境良好,真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悬殊?
孙娅没有隐瞒,坦然解释道:“我父母过世后,就被判给叔叔一起生活。叔叔想着我那份保险,我没答应,就把我赶了出来,所以我就住在这里。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跟他们住一起相处得也不愉快。”
眼看小姑娘故作轻松,李荨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你这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