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你对别人这样,我觉得是轻浮,若你对我这样,我便不觉是。你说这是为什么?”
殷红豆嘴角一弯,眼睛里添上一抹笑色,道:“若我只对你一人这样,便不是轻浮,若我同时别人这样,就是轻浮。”
傅慎时好像没抓住要点,只是侧身托着她的后脑勺,整个的贴近自己的胸口,有些严肃道:“我是不会准你这样的。”
他还是这样强烈地想占有她,不能与任何人分享。
傅慎时也散着头发,如墨泼在枕上,殷红豆绞了一绺他的头发绕在指尖,细细地瞧着,他的头发比她的粗,比她的硬,但整体看去并不蓬松杂乱,也是黑如细腻的墨锭研磨出来的墨汁。许是打小有人伺候的缘故,他不仅皮肤细腻,头发上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淡香味,不是女气的那种,而是干净清新的草木味道。
殷红豆还没看够傅慎时的头发,他就松开了她,辅以手,挪动身子去旁边躺着,他的发丝也从她手里滑落,擦过她的指尖,留下一点点痒痒的余味。
傅慎时的脸颊似乎比方才更红了一些,喉结上下滑动,气息也有些不稳。
殷红豆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她脸上也略红了一些,一脸笑意地看着傅慎时,他虽十六岁了,也许略知道一些那方面的事,到底因为双腿不便,并未真正的接触过。
也正是因为傅慎时双腿残废了,他在外面接触的东西比同龄人少,对男女之事的看法并未固定,又常读圣贤书,骨子里就有一股傲气,并非强人所难之辈,加之他才思敏捷,重情重义,才能被殷红豆的某些言论和行为所打动,为她一再地退步。
殷红豆又想起傅慎时去求六皇子的那一回,她纵使知道自己不是推动他往前走的唯一原因,却也不可否认,若非是因为她,他怎么肯受那样的委屈。
傅慎时绷紧的脸渐渐放松,他眼睛轻缓地眨着,望着殷红豆的笑脸,嗓音有些低哑地问道:“你无端笑什么?”
殷红豆趴在枕头上笑得更厉害了,双肩都在颤抖。
傅慎时怎么会不知道这死丫头在笑什么,他板着脸,道:“不许笑!”
殷红豆“哦”了一声,强自抿着唇,还是没忍住笑了,傅慎时从前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便是将身段放低到尘埃里,也都没有今天这样充满烟火气,又青涩可爱。
傅慎时单手托起她的下巴,手腕轻轻一抬,冰凉的食指抵在她的喉咙上,似有似无地拨弄着,低头压了上去,吻住她的朱红的唇。
他不是第一次轻吻她,第一次不过是浅尝辄止,第二次她毫无反应,这次不同,她也勾着他的脖子,热烈而缠绵地回应着他。他含着她芬芳的唇瓣,他的舌头能撩拨她的贝齿,还能长驱直入,与她柔软的舌头相触,交缠在一起。
傅慎时的鼻尖有殷红豆的香甜味儿,和他以前闻过的脂粉味儿都不同,她是不用脂粉的,似乎情到深处,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甜味,如糖如蜜,入口溢香,叫人神魂颠倒,弃之不得。
两个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傅慎时放开她的时候,双眼还是迷离的样子,他忽然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不去看她。
殷红豆嘴唇莹亮,抬着眼眸,小声道:“……那我睡了。”
她翻身往墙边去。
傅慎时重重地“嗯”了一声,正好烛火熄灭了,两个人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冷不防地抱住殷红豆,连同厚被子,将她整个人都搂在胸膛,很克制地道:“我知道我逾越了。虽然旁人眼里,你我已经……但有与没有,在你心里是不同的,我便会按你心里想的去做。”
在外人眼里看来,殷红豆早就是傅慎时的人,两人名不符其实,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罢了。
傅慎时当然可以将假的做成真的,但他心里清楚,男人对妻对妾是不同的,对妾侍上,这种事可以随意,而对妻,却只能等到洞房花烛夜之后。
殷红豆明白傅慎时给她的这一份尊重,她也坦然地受了,便拍了拍他的手臂,带着些困意道:“你也睡吧。”
傅慎时抱了她一会儿,方撒手睡去。
第100章
长兴侯府, 否极泰来。
二老爷牵扯上的案子,大致的审理情况已经定下,杀头的不在少数,只是贬为庶人的也有, 二老爷就是贬为庶人的那一批。
因牵连甚广, 朝廷上下, 少不得哀声怨道,于是天子又下令将主审官杀了, 以平怨气。
二老爷能保下性命,实属运道好。
傅慎明去督察院大牢里见过了二老爷,回来传话的时候也说他只是瘦了些, 没有吃什么皮肉之苦, 二房才渐渐平静下来。
潘氏养了几日,丈夫无性命之忧, 大儿子虽是残废,却不是以后什么都不能做了, 二儿子学业上又有进益,儿媳妇又有了身孕,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不再疯疯癫癫动不动就发脾气,偶尔还有笑脸。
傅三也送杭州那边传了书信回来,说死伤者和沉水的商船都料理好了, 息了名怨, 坍塌的河段经过修补, 也能正常运行,他已经再赶回京城的路上,不日便抵京。
长兴侯的信也连续寄回来两封,一封是说可以兑铺子,绝不许卖良田,第二封则是说,家族自有气数,若气数尽矣,让秦氏不要失了自身颜面,不耻求人。
侯府之事,一件件地恢复过来,傅慎时在重霄院,也从各处得了消息。二皇子还与他通信另说了灾情之事,大灾过后,果然还是出现了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