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角落的苏文不再说话,只是把披在身上的麻布用力的裹了裹,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
苏闯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因为躲藏,他们兄弟二人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看着苏文干裂的嘴唇和越加发黄的脸色,苏闯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苏文会撑不下去。
“苏文,你在这里等着,哥给你找些吃的去。”
“哥!你要小心些!城卫们这时候肯定在搜城。”
“放心吧!安心等着!”
苏文把木剑裹在怀中,随即又把披在苏文身上的麻布向上盖了盖,这才匆匆绕出马厩。
这时候,典城之内的大道之上,城卫押着数十人向城主府走去,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城中开药铺的掌柜和开医馆的郎中,梁绝猛的死因早已被查出是中毒而亡,这些人就是被带回城主府审问。
众人被敷着双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梁彦就是典城之中的天。
他叫谁死,谁只能认作倒霉,所以梁绝猛虽然在典城一带虽然胡作非为,人们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人们只能在心中对梁绝猛的死暗暗叫好,表面上却只能装出一副与城主同悲的表情。
主道旁一处杂货店的角落中,苏闯裹着宽大的衣袍小心翼翼的出现了,他看了看押解着众人向城主府走去的队伍,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用身上仅剩的两枚铜钱买了两块干饼,紧紧握在手中,为了不引起城卫怀疑,他没有直接回到马厩,而是准备在城中绕上几圈再回去。
还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有人开口说话。
“少年慢走,老朽有话要说!”
苏闯听到这声音,心中一惊,不敢回头,脚步却走的更快,几乎是跑着拐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之中。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声音似乎直入心神一般,让苏闯在片刻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还未等苏闯的心情平静下来,身后竟又有声音出现。
“你这娃娃真是没有礼貌,老朽这么大的年纪,你走的这般快速,我怎么能跟的上。”
苏闯脸上一沉,背着身子,一手抓着干饼,一手已经伸进了怀里,紧紧攥住了木剑剑柄。
“我与前辈并不熟识,前辈紧撵着我不放,不知道有什么要紧事?”
“自然是有要紧的事,不然我怎的拼着这把老骨头紧撵着你,走这两步,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前辈有什么事,还是快些说完,我还有要事要办!”
“哎!你这小娃娃,说话老气横秋,跟人说话怎么头也不回,老朽看你掉了铜钱,这便捡了交还与你,没想到你不但不理,竟走的更快了。”
苏闯心中心中一紧,一手抓住的木剑嗖的一声从怀中拔出,猛的向后刺出。
刚刚花完的是最后两个铜钱,自己穷困潦倒,哪里还会从身上掉钱,这人定是在说谎。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刺出了这一剑,谁知那自称老骨头之人竟也是练武之人,见木剑刺来,竟单手竖起两指将木剑夹住。
苏闯仔细一看,亡魂皆冒,心神都差点蹦出胸口,只见这老者满脸的褶皱,衣服破烂不堪,一副叫化子打扮,最要紧的是这人竟是没有瞳孔,一双眼白直勾勾的盯着苏闯,却如同刺透了苏闯的内心一般,这人竟是个瞎子。
老者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开口说道:
“我说小娃娃,我只不过要给你还钱,你却这般恩将仇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代不如一代。”
苏闯心中虽然惊慌,但自小习武,虽然是十六岁的年纪,但看起来也与十八岁的男子无异。
“这钱,晚辈不要也罢,既是掉在了地上,便是土地爷要收走,我又何必逆天而行。”
“倒也有些胆色,行事干净利落,狠辣非常,是个好苗子。”
老者自说自话,夹着木剑的双指微微一动,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木剑直奔苏闯虎口而去,苏闯握剑不稳,片刻木剑便被老者夺了去。身体也一个踉跄撞在了墙上。
“嗯!这木剑虽是木制,但却锋利无比,竟比那些精钢铁打的利剑还要强些,必定是出自精细的匠人之手。”
老者摸索着木剑,自言自语道。
“我与你素无冤仇,何必苦苦相逼。”
一股无力感自苏闯心头而起,但此刻他想到的却是还睡在马厩中的弟弟苏文。
“我这是在救你,你难道不懂?你杀了那梁彦之子,凭你这点微末道行,怎能逃出城去。若不是看你还有点根基,能给老夫赚上些铜钱。这事老朽也懒得管。”
苏闯捂着胸口,眼中的警惕却丝毫没有减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老者没理苏闯,往前走了几步从地上捡起了苏闯掉落的两块干饼,在衣服上蹭了蹭就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还边吃边说道:
“你一定会问,老朽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告诉你,这典城之中,还没有我卜算子不知道的事情,你小子遇上我,算是有救了!唔!这干饼太干了!”
说完把那木剑扔在一边,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酒壶,一口干饼,一口浊酒的吃了起来。
“前辈,……当真没有恶意?”
“我若是有恶意,你刚才就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老者眼白一甩,含糊不清的说道。
苏闯看着那老者,心中一想,如果之前老者想要他的命,他确实也没有反抗的可能,想到这里,却也释然了。但又一想,这老者疯疯癫癫,看起来却怎么也不似靠谱之人,况且他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