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慕子奕不轨之举被皇上看穿,却让他带着禁卫军打开城门护送两人回驿馆。
这一切的一切,看似不动声色,却在昭示着一件事,皇上,对这位七皇子,才是真正的寄予厚望。
他想起慕宜清曾对他说过。
皇上和皇后是少年夫妻,那时皇上还只是太子,性情过于仁厚,优柔寡断,不够刚毅果决。而越王是长子,母家势力大,本人也心机颇深,野心勃勃,志在皇位。
太后本来打算让皇上娶自己的嫡亲侄女,以巩固地位。可皇上却执意娶靖国公的嫡女方管彤。
为此事一向温软的皇上还和太后起了不小的争执,而一向强势的太后,最后竟然妥协了,只要求皇上纳自己的表侄女许氏为侧妃。
据说从前皇上和皇后感情甚笃,后来太子薨,皇后悲伤欲绝,与皇上有了隔阂。
这些年来皇上虽宠许贵妃,对皇后却多有维护。
如今看来,皇上从前对慕子奕的过多器重,或许…都是假象。君心所属,当为七皇子。
……
皇上圣旨,命淮王慕子奕排查刺客,务必找出幕后真凶,还对苏浅璎赏赐颇多,以慰昨夜受惊。
赵志远离京赴临安。
这两个消息一大早就入了苏浅璎的耳。
“临安的封疆大吏是太后的侄子柳如生。”锁烟道:“皇帝让赵志远去临安办差,其心思已昭然若揭。”
正饶有兴味儿欣赏宫里所赐珠宝的苏浅璎抬头看她一眼。
“这次成语没用错,不错,有进步。”
锁烟腼腆一笑。
“姑娘,这么说起来,这天熙的皇帝,是打算对付柳家了?啧啧,还真是狠,那可是他母家哎。”
“太后强势霸道,总喜欢干涉朝政,这次不惜出血本杀我,这分明就是对皇帝权威的挑衅,他能忍才怪。而且柳氏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是该杀杀威风了。至于慕子奕——”
她将一串殷红如血的珊瑚手钏仍在盒子里,嘴角微微一勾。
“他很快就会完蛋了。”
锁烟对这些政事不太懂,仔细想了想,目光忽然一亮,“哦我明白了,姑娘的意思是,皇帝这是在捧杀慕子奕?”
“然也!”苏浅璎莞尔,“慕子奕已不足为惧,不过,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锁烟看她目光闪动,如星月之海,便知道她心中已有乾坤,却也不多问。
“这也就是在天熙,皇帝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对付自己亲娘。想当年,我朝冯太后干政,扰乱朝纲,王爷和陛下联手绊倒了冯家。皇上还被骂不孝,多少文人作诗讥讽,还发起了一场文人暴动。”
苏浅璎心中一动,这事她也听说过,不觉又想起昨晚宁晔说过的话来。
想了想,她问道:“锁烟,阿初和你们皇帝关系很好么?”
“是啊。”
锁烟未曾多想,道:“皇上幼年登基,再加上身体羸弱,冯太后独揽大权,为祸朝纲,皇上一直被她控制着,做一个傀儡。后来是王爷救出了皇上,还以政权,皇上的痼疾也是王爷在想方设法的医治。所以皇上掌权以后,对王爷就十分信任,委以大任。”
苏浅璎若有所思。
这么说起来,宁晔没骗她。
“哎对了,姑娘,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锁烟好奇的问。
苏浅璎淡定道:“我听说你们皇帝自己耽于女色,却每次都将选秀的秀女成群成群的往阿初的王府里送,所以我对他很有意见。”
“啊?”
锁烟显示目瞪口呆,随即扑哧一声笑了。
“哦,原来姑娘是吃醋了啊。”她笑得很欢,眼神里都是打趣和暧昧,“不过姑娘不用担心,我听依斐说过,那些女人都是大臣们送来讨好他的。王爷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也不会让她们侍寝,就当她们是空气。王爷心里啊,只有姑娘一个人。”
“是么?”苏浅璎眼神一转,蹙眉道:“那阿初这事儿也做得太不地道。人家大好年华,就这么被他给虚度了。”
“才不是呢。”
锁烟忍不住为自家主子说话,“依斐说过,那些女人一进府,王爷就问过她们是否自愿?如果不是,可以自行离去,自行婚配。是她们自己不甘心,非要留在王府,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王爷的宠爱。我以前还纳闷呢,王爷虽性子冷淡,却也不至于如此清心寡欲啊。原来啊,是因为心有所属。”
她眼神明亮,满满的都是戏谑。
苏浅璎嗔她一眼,“好你个小妮子,现在胆子大了啊,竟敢来取笑我了。”说着便将将手中的一枚金镶珠宝蝴蝶簪插在她发间。
“让依斐来看看你这模样,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张牙舞爪。”
提起依斐,锁烟脸色立即就红了,不满道:“姑娘…”
“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玉初走进来,见两人打闹的样子,不由得询问。
“王爷,刚才姑娘问我…”
苏浅璎轻咳一声,“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锁烟吐吐舌头,一副我知道你害羞怕我告诉王爷你的心事的表情,然后乖乖的出去了。
她古怪的神情却已被玉初尽收眼底,不由得看向苏浅璎。
“这丫头怎么了?”
苏浅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昨天某人给她吃了蜜糖,兴奋过度。”
玉初却盯着她的眼睛,盯得她极为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字。”
玉初笑笑,“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