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太太朝他们招了招手:“快过来快过来,过来见见我们今晚的贵客。”
席幕臣的目光全在元书身上,元书被席家的所有人注视着,有些拘谨地低着头,没发出声音也没去看桌上坐着的人,被席幕臣半推半抱地往席奶奶身边带。
席奶奶在这期间一直朝着元书伸出手,等元书走进了,她将元书的手握住,慈爱地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两个空位:“来,你俩坐这儿。”
席幕臣习惯性地扫了眼桌上的众位权贵和长辈:“奶奶,我和作为后辈,见过各位长辈后,去旁边的桌子坐便好。”
他其实是主要怕元书不自在,他不想元书有任何的不自在。
他了解过元书的成长史,知道她从小就鲜少与长辈待在一起,席家又这么多人,她一时不习惯也是情有可原的达。
席奶奶瞪了瞪席幕臣,拉着元书的手就将她按在自己右手边的空位上:“我书丫头是第一次参加我们席家的家宴,今晚必须坐主桌、坐在我身边,也好让咱们席家年长的一辈好好认识认识!”
元书没再扭捏,极有教养地跟桌上的人统一打过招呼后,这才款款坐下。
席幕臣自然在她身边坐下了。
席奶奶跟桌上的人隆重地介绍过元书后,又将座上的几位贵客和席家除了她最年长的几位介绍给元书。
“本来今晚是因为老四那家伙才组织的家宴,不过那家伙临时又放了我们的鸽子,说是有比家宴更重要的事去做。书丫头,我就不给你介绍他那个不肖子了,你就当席家没有这个人就好。”
介绍完、又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席奶奶看了眼自己身边的空位,一拍额头,笑:“还有一位贵客刚巧去洗手间了,等他回来,我再介绍给你们认识……哎,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回来了!”
席老太太这样一说,尽管之前都已经见过了,众人还是齐刷刷地将目光聚拢过去。
元书被站着的席老太太挡住了视线,加上她对来人并无太大兴趣,所以没有去看。
但是她身边的席幕臣,原本捏在她手上的大掌,在骤然间就收紧了。
男人的力气很大,元书被他捏疼,一时错愕,抬眸去看他,却愣住:一贯神情温雅和煦的席幕臣,此刻却满眸……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席幕臣此时的神情,也许是惊慌失措、也许是阴鸷、也许是愤怒。但即便是将这些所有的词杂糅在一起来形容,仍旧是不恰当的。
元书轻眯了眯眸,顺着席幕臣的视线就想看过去。
席幕臣却突然扣住她的肩,极为勉强地扯唇笑了笑:“书……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你陪我去?”
元书看着席幕臣,看着这个一向虽然温润儒雅但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出身名门而气度不凡的男人,在突然之间却这样惊措、着急到失态的模样,几乎是在瞬间就猜到了那位从洗手间回来的贵客,应该是……故人。
然而席老太太并没有察觉到席幕臣的情绪变化,她看着从洗手间回来的男人在自己左手边的座位上落座以后,笑呵呵地转向自己右手边的元书和席幕臣:“臣孙儿,书丫头,我跟你们单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的、来自于燕城楼氏集团的一把手,楼郁霆。”
在“楼郁霆”三个字被席老太太说出口的时候,席幕臣眼眸中的光亮,彻底湮灭了下去。
但一两秒钟过后,他将元书的手握得更紧,目不转睛地看着元书的眼睛。他眸中,是与他身份严重不符合的期冀和……乞求。
元书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或者说她脸上毫无表情。
她在席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后的两三秒后转过身,看向席老太太左手边的那个男人,一如刚才那般,只是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而那时候,楼郁霆眸眼轻垂,修长的手指正捏着水晶杯的杯脚、轻晃杯中酒液,并没有看向元书和席幕臣。
直到席老太太接着向他介绍到:“小楼,这就是我大孙子,席幕臣,还有我未来的孙媳妇儿,书丫头,元书。”
杯中原本轻晃的酒液在席老太太的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因为杯身的突然停顿,在杯中撞起小小的涟漪。
大约一秒钟后,他停止晃动水晶杯的动作,缓缓抬眸看过来,幽邃清冷目光,直直地落在元书脸上。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元书一如平常那般由教养支撑着,勾出礼节性的疏淡笑容:“楼总,幸会。”
楼郁霆毫无波澜的桃花眸微微一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漠然地抽走了视线。
元书几乎也是在同时,从楼郁霆脸上抽走了视线。
旁人并没有看出任何玄机,唯有席幕臣握在元书手上的五指,力道稍稍放轻了些。
他没有搭理楼郁霆,一只手仍旧在桌下捏着元书的手,另一只手拿起一双筷子,夹了一筷子白灼青菜放在元书面前的碗里。
元书
抬眸去看他,抿唇笑了笑。
席幕臣借机深看了元书一眼: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跟楼郁霆说了一声“幸会”后,楼郁霆是半点没有影响到她、她与楼郁霆、似乎也再无半点相干。而且看楼郁霆对这重逢的反应,似乎也是同理。
席老太太本还想训一句席幕臣,见他和元书的腻歪样子,顿时乐得呵呵笑,跟楼郁霆解释:“小楼,你可别见怪啊,我这孙儿和孙媳妇儿,一直以来都这样,我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