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麦当劳出来,一阵寒风吹来,瞬间将刚才在店里攒的一点热量全数带走,冷的同时,也让人清醒了不少。
辛甜将两人牵着的手塞进外套口袋里,仰头看向夜空,一轮弯月明亮,周围点缀着无数闪动的小星星。
心情蓦然轻松起来。
她转头看向孟喻承,笑着提议道:“这里离江边很近,我们去吹吹风吧?”
孟喻承动了动眉峰,“不冷?”
“还好啊。”
见孟喻承还是迟疑,辛甜只得使上对付辛于岩的那一套,笑嘻嘻地凑过去,挨在他的肩膀,“走嘛,你就陪着我去嘛。”
孟喻承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抬手推开辛甜的脑袋,“好好说话。”
辛甜没好气地瞪了眼孟喻承,“去不去江边?一句话。”
“可以不去?”
“当然不可以。”
一场明面上的商量,最后以辛甜的独裁**结尾。
车子从停车场出来后,拐上前往沿江长廊的道路,辛甜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几次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轻敲,距离江边越近,唇边的笑意越浓。
以至于刚停下车的时候,辛甜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下车,一路小跑,风灌进外套里,撑起整件外套,远远看去,辛甜就像一个笨拙的胖子。
孟喻承锁好车,也迈开长腿跟上去。
辛甜停在沿江的栏杆边,张开双手迎接迎面袭来的每一阵呼啸的晚风,扬起她及肩短发,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辛甜仿佛看到四年前的自己,站在纽黑文的海边。
那时候的海风,比现在的风,还要凛冽。
孟喻承走到辛甜身边,眼神落在远处江边的另一片繁华夜景,连成一条细长的彩线,顺着蜿蜒的江岸一直延绵到黑暗的尽头。
辛甜收回双手摁在石栏杆上边,微微踮起脚探出身子,往下看去,黑色的江面上,隐约有微弱的一层光芒,映衬出一层层被风吹起的水纹。
“孟喻承,我以前小时候,特别喜欢跑到江边海边吹风。每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吹了吹风,我就能开心起来。”
辛甜转头看向孟喻承,眨了眨杏眸,“你还记得有一次,你是在心扬旁边的长廊找到我的吗?”
“嗯。”
辛甜轻笑,“你还记得啊。”
孟喻承将眼神挪到辛甜的脸上,幽深的墨眸里掠过一丝阴霾,“我记得的事情很多。”
辛甜“嗯”了一声后,再次看向江面,若有所思地说:“我在纽黑文的时候,也去过一次海边,那时候,我刚知道唐心进了孟氏,我在海边还骂了你。”
“我就觉得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这话,辛甜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
而孟喻承没有说话,只是微蹙着眉头。
辛甜吸了吸鼻子,又接着说:“不过,就算我再怎么难过,我也没想过要放弃多宝,你是你,他是他,他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不应该为你的错误承担。”
“后来,多宝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坚持是对的。多宝很可爱,也很乖巧,他长得像你,又完全不像你,我真的很爱他。”
“辛甜”
孟喻承刚要说话,就被辛甜打断,“你听我说完。”
于是,孟喻承再次沉默下来。
“是多宝让我体会到母亲的快乐,还有那份责任。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我很明白没有父爱母爱的那种感觉,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把自己所有能给的爱,全给多宝,他就跟我的命一样。”
说着,辛甜咬了下嘴唇,嗓音闷了些,“可是现在我越是爱多宝,我就越无法理解我的妈妈,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抛下我?难道她不认为我跟她的命一样重要吗?”
话题终于绕回困扰她已久的问题上。
见辛甜真的静了下来,孟喻承才沉声开口,“她也许不配拥有妈妈这个称呼。”
“是,她不配。”辛甜果断地应下,可这心却是疼得厉害,明明应该恨之入骨,不去理她,而不是现在这样,回想起那个背影,就会心疼。
晚风阵阵,冷得像一把把刀硬生生往身上扎一样,灌进空荡荡的胸腔,疼痛不已的心几近窒息。
再开口时,辛甜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苦涩得如同生了锈。
“以前,我想过无数次,如果我有亲生父母就好,也许我就会过得跟平常的女孩子一样,不会有那样的童年,不会有那样的回忆,不会”话说一半,辛甜停了下来,暗暗地收紧手指抠着石头,指尖一阵钻心的疼。
“现在,我知道我有亲生母亲了,我却觉得还不如没有。她没跟我商量就丢下我,装死那么多年,现在同样没跟我商量,就直接闯进我的生活里,她怎么能这么自私?”
孟喻承伸手覆在辛甜的手背上,将她的手圈在掌心,平静地说:“她确实自私,但是,她终究还是你的生母,这点你也清楚。”
辛甜微怔,没有反驳。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是你还在想,到底要不要认她。虽然你说的都是抱怨的话,但实际上,你很想见她。而你并不想承认,所以你想通过我,来劝你去见。”孟喻承进一步剖开她藏起来的心思,每一步都准确得让辛甜难以置信。
一时间里,她惊讶得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孟喻承握紧她微颤的小手,神色郑重,“当年她为什么抛弃你,这是你的心病,你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我能理解你这种想法。但是,你要知道,越是害怕,越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