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似被一道惊雷劈过,呆呆地怔在原地,只觉全身发冷。
皇后与母妃究竟有何仇怨?!竟如此不惜代价也要除掉她?!
见公仪音面色有些不对,手心也凉得沁人,祝氏唬了一挑,忙拿手暖着她冰凉的小手,带着歉意道,“瞧我,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无忧,你别往心里头去。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再悲伤也无济于事。相宜在天上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如此伤感的。”
感到手心一阵暖意传来,公仪音才渐渐回了神。
她不愿惹得祝氏平白担心,扯出一抹笑意,摇摇头道,“我没事,外祖母不用担心。”又问,“关于此事,外祖母可还知道些旁的事情?不拘是什么,只要同母妃有关就成。”怕祝氏拒绝,她低了头,面上一抹落寞之色,“母妃去世得早,无忧心中对母妃的印象已经很淡很淡了,若是能从外祖母口中得知一两件母妃的事,也能聊解无忧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苦闷之心了。”
见她面色郁郁,祝氏心中一阵心疼,仔细想想,又道,“还有一件事,你母亲同我略略提过一次,不过同她生病这事却是不相干了。”
“无妨。”公仪音抬了头看向祝氏,眸光中微有亮色,“外祖母只管说来听听。”
祝氏喝口茶水,便有开了口,“你母妃身子大好之后,我去看过她一次。当时她心情并不大好,我问她缘由,她却告诉我说主上因她之故同长帝姬闹翻了。”
长帝姬?
乍一听得长帝姬的名号,公仪音不由怔住。可很快便反应过来,联想到上次在甘泉殿外无意间听到的长帝姬和父皇的争吵声,心中不免起了几分猜测。
难道……那日长帝姬和父皇争吵的内容便是此事?
她心中焦急,面上不免带了几分情绪,急急看向祝氏说,“却是为何?外祖母可知道?”
见她这般急迫,祝氏略有些生奇,却也没多问,又道,“相宜只粗粗提了几句,似乎是长帝姬府中驸马的身子也不大好,当时的情况甚至比相宜还要糟糕。长帝姬听说宫中找到了一株寒箭草,便来求主上,请求主上先将那寒箭草给她驸马用着,她会立即派人去再寻此药。”
“可这寒箭草不知长于何处,又如此稀罕,虽则驸马的情况更危急一些,但主上并未应允。长帝姬无奈,又退了一步,请求主上赐一半给她。听相宜说主上怕半株寒箭草药效不够,一狠心又拒绝了。后来……相宜的身子果然好了,驸马却是……撒手西去了……”祝氏的语气微有沉痛,不急不缓地道来,缓缓揭开了那尘封多年的宫中秘辛的神秘面纱。
公仪音终于彻悟。
难怪……难怪长帝姬如此不待见母妃,甚至连与她想象之人也是恨之入骨!
难怪……难怪那日长帝姬会在甘泉殿中说那样的话!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般。
长帝姬心中,一定觉得母妃才是害死驸马的罪魁祸首。她既对驸马用情至深,想来这心中的怨恨也不会轻易消除。母妃已死,她便把对母妃的怨恨转嫁到自己身上,转嫁到同母妃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人身上。
一直以来困扰公仪音的一个谜团终于解开了,可她心中,竟没有半分如释重负的感觉。面上神情如常,似平静的湖面,没有风来,也未起一丝涟漪。
然而心中却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有一种寒凉彻骨的冷意在四肢百骸游走。
厅外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公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指尖,脑中一时之间竟一片空白。
祝氏依旧握着公仪音的手,敏感地感到她指尖的温度又凉了下去,忙两手握住搓了搓,嘴里道,“你这孩子,可是穿得太单薄了?手怎么这么冷?”
公仪音苍白地笑笑,将手从祝氏掌中抽出,放在嘴旁呵了呵,尽量压下眼中的惊骇之色不让祝氏和周氏看出了端倪去,嘴里只道,“可能是今日突然冷了些,不碍事。”
祝氏不明所以地看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天气,奇道,“奇怪,今日的天气我瞧着也算暖和啊?你这孩子……是不是身子太弱了?平日得多补补!回头我得好好跟阿默说说去。”她一面絮絮叨叨,一面唤了女婢进来,吩咐她去给公仪音取件披风进来。
公仪音勉强回了神,谢过祝氏,却仍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祝氏不知她的心事,只当她是听到了顾贵嫔的事心中伤感,见外头春光正好,离中午吃饭的时辰又还有段时间,遂提议出去走走。
公仪音知她一片好意,虽心事重重,到底不忍拒绝,点头应下。披上祝氏叫人拿来的披风,三人一道出了祝氏的院子。
公仪音这边无意间知晓了两个惊天大秘密,秦默那厢却也不太平。
他随着顾氏宗主及顾琛二人到了顾氏宗主的书房,三人按主客之序落了座。照例有丫鬟来上了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顾氏宗主示意秦默喝茶,自己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秦默点点头,也端起茶盏细细品了一品。一口茶水下肚,唇齿留香,余韵残存,足见是好茶。他也不吝惜赞美,看着顾氏宗主道,“外祖父这里的茶却是极好的。”
顾氏宗主得意地笑笑,看着他道,“你也是个懂茶的人,不像某些人,每次都是牛嚼牡丹一般,白瞎我这好茶了。”说着,还已有所指地瞟顾琛一眼。
顾琛无奈地笑笑,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