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十分忧愁。而独孤桀骜敏锐地感觉到了这种忧愁,她觉得自己捕捉到了欧景年的弱点。独孤桀骜清了清嗓子,用自认为最忧伤的嗓音继续说:“奴家…咳…其实我来自岭南山中,与世隔绝,所以也不大懂这里的规矩,我三岁丧母,十岁丧父,十七岁师父也过世了,我…我乍然来到此地,身无分文,举目无亲,武功…咳…身体也不好,我…假如你不留下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说着说着,她又嘤嘤地哭泣起来,漂亮的大眼睛上有长长的睫毛,睫毛上颤巍巍地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做这些的时候她一直垂着眼,避免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两手紧紧握成拳,满心羞愤,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到独孤桀骜的眼泪从睫毛淌到脸上,又从脸上滑落下巴,再从下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水渍之后,欧景年才终于完全消化了独孤桀骜求收留的这个事实。想了片刻,她问:“你会煮饭吗?”
独孤桀骜的眼泪嗖的一下止住了。她仔细地从回忆中挑拣了一下,聪明地发现自己曾经在野外烤过野鸡,于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欧景年又问:“你会洗衣服吗?丝质衬衫、调整型内衣的洗法会吗?”
独孤桀骜没有听懂后半句,但这并不妨碍她迅速点头,顺便又补充了:“家事都颇为精通。”
欧景年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口的佣人房:“那你先在这住几天吧,早餐我在单位吃,你只要给我煮一杯咖啡就可以了,晚饭随便煮点,三个菜就可以了。”
独孤桀骜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愉快和不确定,眯起眼,继续柔弱状地点了点头,因为欧景年提到了晚饭,她的肚子不可避免地叫唤起来,这让她羞红了脸。
欧景年听见了这声音。她体贴地什么都没提,只是起身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欧景年尴尬地关上门,回头看了一眼独孤桀骜又渴望又羞涩的目光,叹息着问:“这个点应该只有肯德基和必胜客的外卖,你想吃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