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能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受到刺激,,我干脆不说话,以免激怒他。出了树林,小白站住了,看了看左右的路,我和小白都已迷路,周围都是高高矮矮的城墙,一座连着一座,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对面城墙的一个豁口处,冒出一只山羊,并且传出一个人赶羊的声音,我和小白紧张地向树林里退了几步,在一棵树后躲了起来。小白压低声音说道:“这个地方,谁都不能信,连养蜂的都是贼。”我和小白仔细听着,应该没有第二个人,那只羊从城坡上滑了下来,接着又有一只羊也跟着往下滑,一个人仍然喊着羊,大概所有的羊都从城墙一侧被赶了过来,一个带着牛仔帽的男人出现了,一边用铲子铲了土,用土砸向即将掉队的羊,嘴里一边哼着歌儿,小白又道:“看来是本地牧民,外地人怎么可能放羊?”
小白所言倒有几分道理,我道:“要不要过去问问?”
小白道:“我先去,两个人的话容易引起怀疑。”小白说完,将背包卸下,站起身到了树林外,我在树林里静静观察,就见小白和那个放羊的人说着话,不时伸出手指指点点,不多时,小白便向我跑了过来,一边拎包一边说道:“没事了,我们都快跑出西城了。那个是在西城养羊的。”
带牛仔帽的男人看见树林子里又钻出一个人,也是一愣,我们已经走到近前,那人发出一声干笑,眼神却是飘忽不定,我便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男人笑着说道:“迷路了?天要黑了,你们要去什么地方?”
小白看了看我,我说道:“我们想去县城。”
“去县城一天就一辆班车,还是上午,车不过这里,只到巴彦村,你们和我回去,明天一早去巴彦村。”说完又用铲子铲了土朝着羊群打了过去。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不经意间看向那人手中放羊的铲子,心中便是一沉,在牧羊人身后,我用手轻轻捅了一下小白,低低地说道:“看那铲子。”转而对牧羊人道:“我们是来旅游的。”
小白轻声骂了一句:“我艹,像洛阳......”我赶紧使了一个眼色,小白把那个‘铲’字咽了回去。却从地上悄悄捡起半块砖,藏在身后。
牧羊人前面赶着羊,又说话道:“这地方有什么可旅游的?破破烂烂,不是沙子就是土的。”说完伸手在腰间摸来摸去,上衣揭开,露出一件物什,我心中大叫不好,果然不是好人,原来是对讲机。
小白两步窜了过去,照着牧羊人的后脑勺就是一砖,男人对讲机还没从腰上摘下,就一头栽在地上,不省人事。羊群看见主人被砍倒在地,也是四散奔逃,我们无心理会羊群,小白将砖头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说道:“差点就栽了,连他妈放羊的都是眼线”
我过去将趴在地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后脑勺兀自鼓起一个大包,伸手探了鼻息,确定此人无性命危险。小白捡起地上的放羊铲端详了半天说道:“老刘,看见没?洛阳铲,铲头稍微短点儿,这头栓根儿皮鞭子,没见过洛阳铲的人根本认不出来,这家伙不但是眼线,倒还是个探墓的。放羊是为了伪装。”
我看了看地上昏倒的男人,抬头说道:“赶紧走,这里一刻都不能呆。”
小白弯腰从男人的皮带上将对讲机解了下来,拧开开关听了听,没什么声音,却别到自己的腰上,说道:“他们都是靠着这玩意儿联系的,我们拿着它,他们有什么动静我们就知道了。”小白又在男人上衣口袋里继续搜,里面装着烟和打火机,还翻出一个老式的指北针来,接着又摸出一个蓝皮的笔记本,比烟盒儿大不了多少,小白翻了两下,说道:“妈的,这都写得什么字?”
我上前一看。只见泛黄的纸页上,却密密麻麻记着许多蒙文,吃惊道:“蒙文?”
小白看了看我,一脸疑惑,问道:“地上这位是个蒙古族人?莫非是一场误会?可能真是这里的村民。算了,不管他了,既然是村民,带个对讲机,也必定不是好人,走吧。”说完小白将笔记本和指北针都揣到自己上衣口袋里。
两个人商量着现在到底往哪儿走,我提议去县城,即使再远没有班车走着也要去,那里毕竟人多,而且远离古城,不会有危险。小白却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路太远了,而且我们不认识路,这古城方圆几十里,到处都是城墙还容易迷路,明天天亮都可能走不出去。就算是我们去了县城,那里就安全吗?你忘了我们在土默特旗的县城里被追得跟孙子似的?”
我问道:“那又当如何?”
小白眼珠一转,当下说道:“我们在西城,往东走就能到南城,南城村的马五爷一家却是好人,不如我们去那儿。让马五爷明天去敖包村再做打探,岂不是更好?”
我一想,也只好如此,两个人丢下那个昏迷的男人,便向东行去,二人不敢走大路,一直绕着城墙底下,偶尔看见人,便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这个地方最大的优点,就是人少,小白和我却都不敢掉以轻心,即使看见老人小孩儿,也不敢冒然前去搭话。
走了半天,俩人在一个残破的烽火台上略作休息,休息的时候我趴在垛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