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举动把在场人吓得不轻——这舞姬选谁不好,偏偏挑上了五皇子,不过这也能说明她的眼光实在不赖。而顾隰心中更是为此人捏了一把冷汗,眼角一斜,便已看见左丘颉冰冷的侧颜。
而左丘飏心本善良,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也略为通晓南蛮人的舞蹈,故跳起来应该不成问题,故也打起笑容来配合。
而这舞姬近看到左丘飏的惊才风逸更是心花怒发,笑靥如花,她是真第一次见到如此的男子,继而一细看,忽瞟道这五皇子脖子上戴了一条银链,上系着一条银龙,小巧可爱,心中更是怦然心动。
顷刻间乐声骤然大起来,整个舞蹈进入高潮阶段,二人动作愈发加快,身体贴合得愈发如胶似漆。除对二人的舞姿赞美不已外,在场人更是惊异五皇子的惊才绝艳,只是初次配合却能如此如鱼得水,实是千年难逢的俊才。
然而左丘颉的目光也愈发冰寒,那椅手几乎要被他生生捏碎般。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左丘飏和那舞姬如蝴蝶翻飞般缠在一块,极其亲昵的动作,那舞姬勾人地将头颅倚在左丘飏脖颈旁,如蛇般灵巧的手抚摸这左丘飏胸前的肌肤……
看到此景左丘颉唇边竟然勾起了一丝扭曲的笑意。
这恰被顾隰瞧在了眼里,他便什么都知晓了。
音乐戛然而止,二人的动作定格一时,接着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惊叹。
左丘飏微微作揖后便回到位置上,那舞姬却一脸留恋不舍,似是已经动情了般。
这时那首野的使节得意扬扬地走了上来,跪下道:“这是我们国度最棒的舞者,玳拉。还请靖国君主笑纳!”
左丘颉闻言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缓缓道:“真是份不错的贺礼,朕收下了。”
全场听后一片震惊,这是十多年来左丘颉纳的第一个女人。而顾隰却是心中有数,眼神下意识地看向左丘飏——只见他脸上浮现了一阵茫然的神色,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对父子真是太有趣了,顾隰笑着想道,忽而想起自己那随风飘零般毫无着落的心意,不免也是一阵茫然。
首野使节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巴,连忙连磕了几个头道:“谢皇上,谢皇上!”
然而左丘颉下一句话更是令全场惊呆:“今夜便叫她来迷红殿东阁来待寝罢。常广你来安排。”
“是,陛下。”心腹如常广,早就明白左丘颉的意思。但他并未立即离去,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观察众人的反应。
左丘飏闻言惊愕地抬起头,紧咬嘴唇,一丝哀伤浮现在脸庞,却无法让龙椅上的人看见。
然而他这幅神态恰被另一人尽收眼底——坐在他旁边的左丘衍缓缓地伸手抚摸了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宛若洞若观火,神机妙计,皆在他手中运作自如。
而首野使节早已惊喜地说不出话来,那舞姬却是神色莫定,她吃惊之余却用眼角轻瞥了左丘飏一眼——然而后者心思并不在此,令她不免颇为心伤,犹豫片刻后也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响头磕了好几个才依依不舍地退下庭去,更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左丘飏。
而一些入仕已久的大臣更是疑惑不已,更有的已经开始猜测皇上此举是不是有什么政治目的——是不是想要联合首野攻打卞国。
在众人正热议纷纷的时候,左丘颉不紧不慢地道:“现在时辰已到,想必宫中已是繁灯点缀,诸位便起身去观赏罢。”而后回身沉声道:“起驾。”
众人纷纷下跪:“吾皇万岁——”
【箭场】
玄直看着宫里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心中却突然想起已久不见的姐姐,不管是红墙绿瓦的深宫还是天地为家的江湖,他们要背负的东西一样重,念此鼻头竟然一阵发酸。
加上为铁寨复仇一事,本来就是一条难熬的路,自己既然选择了,就得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义无反顾……忽然心里一阵疙瘩,但又说不清的感觉涌了上来。
到底是什么?
又一次麻痹自己,不让有关的想法浮现在脑海,玄直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出了箭场。
然而刚出了箭场,便被眼前宫中的美景惊呆了。
他走过一个一个花灯,恰似聆听了一门有一门的心事,感觉世上的人就像这花灯一样,结识得如走马观花,恰是美丽也易被忘怀。
“玄直!”
他顺着那熟悉的声音回首,只见艾祁恰站在那湖畔转角边向他招手,而他身边则是一位打扮华贵、相貌昳丽的少年,一看便知是个皇族中人。
“艾祁!”玄直笑着走过去。
只见他旁边那位少年见了他眼前一亮,便微笑道:“原来你就是玄直,果然名不虚传!”
玄直向他微微作揖:“正是属下。”
“这是五皇子,咱俩从小玩到大。”艾祁毫不拘束道。
玄直闻言心中一颤,原来这就是当今最得宠的五皇子,连忙要跪下道:“属下参见五皇子……”
“哎,跪甚?”左丘飏见状忙上前扶起他来。“以后玄直便是本殿的朋友了,我想咱两年岁相近,一定无话不谈!”
“属下出生贫寒,恐怕要与五皇子交谈还有距离。”
“这有什么距离?”左丘飏不解道,然后转向艾祁:“果然像你说的,真是个谦虚的主!”
艾祁也附和道:“玄直,阿飏这个人一点也没有皇子的架子,我和他做朋友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