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叶停下来,侧过头毫不介意和靳士展几乎要鼻尖对鼻尖。
“你认为还能有什么是比你更难应付的么?”
靳士展笑出声,同时发现,在钱叶面前他总是想笑。他不得不承认,钱叶让他有一种似是而非的优越感,而且,越来越想得到更多。
“你这样说,是在心虚吗?嗯?”
眨了一下眼,钱叶轻轻叹了口气,习惯性地伸手去推眼镜,结果指尖碰到了靳士展的脸,完完全全的不小心。
僵硬--
钱叶愣了一下,靳士展眼角含笑地看着他,一时间让他也忘了去考虑是不是要收回手--那样岂不是会真的显得他心虚?
“你知道么--”靳士展缓缓开口,伸手握住了钱叶的那只手,把手放到离自己唇边不远的距离,掌心不平滑的皮肤触感极为不同,“你每次推眼镜都是心情不好或者心虚的时候。”
无语,钱叶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血--”不经意间被划出细细伤口的手指有淡淡的血丝冒出来,缓缓地,一种让人觉得暧昧的速度,靳士展伸出舌尖慢慢舔上了钱叶的指尖,这是个邪恶的动作。而指尖,是个敏感的部位。
湿热的感觉,熟悉又陌生。两个人在激情中的体温也是冷的,而现在,靳士展一个只能称得上暧昧的动作,让钱叶觉得心口有些酸。这时候的钱叶,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茫然,甚至是有点无助的。
“你来干什么?”他问靳士展。
靳士展看着他,说:“钱叶,我对你好一点吧--”
似是而非的疑问语气,不知道是在钱叶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钱叶看着靳士展,镜片后的双眼一片清明,他第一次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然后,他扬起嘴角。
“靳士展--我们,要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这样对我--说不定我会爱上你。”
没有等靳士展说话,他抽回手,转头低下,地上的碎片,几乎只剩残渣了。
没过一会儿,钱叶站起来,身边的人也跟着一起。
钱叶脸上突然一疼,刚贴没多久的创可贴被慢慢揭下来了,伤口慢慢暴露在空气中,几乎什么也没想,抬起头。
靳士展里眼神里竟然有一种叫温柔的东西。
“拿下来比较好--伤口贴着这东西好的慢。”
刚闭合没多久的伤口,是淡淡的红色,竟然像一道装饰。
连靳士展自己都觉得这是个几乎有点变态的念头。
钱叶,已经浑身是伤了。
轻笑出声,钱叶抬起手,靳士展以为他又要去推眼镜,可没想到这次钱叶直接把眼镜拿下来了。闭上眼,揉捏了一下精明穴,这个动作让人看上去有些无奈。
“有点冷--”三字个,却足以结束这次对话。
靳士展笑而不语,某些情况下,有些事,多说无益。
钱叶以前的职业很奇怪,他以前是个警察。
也许对普通人来说警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职业。但对钱叶来说,警察对他来说是个奇怪的职业。
他杀过人,当然,不是为了正义。
枪穿透人的要害,仅仅几秒世界上就又少了一个人呼吸。钱叶却有种窒息的感觉,有时候,他会觉得他比那个被他杀死的人死得更快。
钱叶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警察。他不需要执行法律,不需要保护市民,更不需要伸张正义。他只要呆在一个地方,安静地等待一个人的命令,就可以了。那个人所说的话对他来说就是法律。而那个人,对钱叶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等着你来报仇。然后,把他哥哥的尸体给了他。
那几年,钱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了。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也是最爱的人,那种爱,钱叶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不想去弄清楚,因为那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想过将来的某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他第一次见到靳士展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跟这个男人多说一句,甚至是上床。
钱叶知道两个男人也可以□,他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跟男人□。
一切像是顺其自然。那时候他觉得自己会死掉,但某一根神经却无比清醒。他觉得就这样死了也挺好,但是想想又觉得好笑,跟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死了,会很丢脸吧?
离开的已经回不来,可留下的,还需要他去守护。
他没有办法去恨任何人,钱叶,除了恨他自己。
在窒息的前一秒,他笑出声--
“在笑什么?”
闭着眼,动了动嘴角,钱叶不觉得自己在笑。扭动了一下身体,他发现自己以一种蜷缩的姿态躺在某人怀里,狭小的空间、窄小的床,只够一人盖的被子硬是盖在了两人的身体上。被子底下是怎样一副淫糜的景象,他已经不想再去猜测。
光天化日,厮磨了一个下午,靳士展像是要弥补以前在床上给他的“创伤”一样,用尽了各种会让他舒服的手段,总是在他释放没多久又再次在他身上点火。一次又一次的抚摸,一次又一次的进入,直到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让身体运作一般。
好像真的会烧起来一样。
这种堕落和放纵,钱叶从来没有想过。有些东西,他想太久,反而从来没有得到过。
身体被搂住,还没来得及睁睛就被人压在了床上,颈间一种瘙痒,突然就被咬了一口。
“嗯~~”钱叶喘息了一声,一条腿被拉开,感觉到湿滑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来了。
“你这里真的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