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取出银枪交予杨丽华,不忍道:“冥斗士小队按照郎君回京路线探查,在距离大兴不远处的密林中发现了郎君坐骑十三的尸体,还有……郎君的银枪小三……枪上染血,四周是激烈打斗过的痕迹。该是郎君行至此处,遭了埋伏,偷袭郎君的人还带有劲弩。”
银枪冷如冰寒如铁,一如杨丽华此刻的心情,“那么……她呢?”
杨福道:“郎君生死不明,凶多吉少……”
“生死不明,凶多吉少……生死不明,凶多吉少……”杨丽华喃喃念了几遍,复又沉声道:“找,现场未见笑澜的……笑澜的踪迹,可见仍有希望,加派人手找,活要见人,死……不,她必定不会死。 看就去)居”
“是。我们立刻增加人手,分组寻找,务必要将郎君找回。”杨福行礼后郎声道:“公主且先宽心,郎君鸿福齐天必定无忧。”
“但盼如此。”握紧了银枪小三,似是想要从枪中汲取些站立的力气,杨丽华说道。
她内心焦急的程度不下于当年独孤皇后灭尽宇文家子嗣,但是笑澜有事,她必不能慌,她需要做出能对找到笑澜最好的判断和选择。此刻尤其需要她的冷静与沉着。
在佛前添一柱香后,杨丽华整装进宫。
其时宫内尚未得到杨笑澜失踪的消息,而独孤皇后也因断了笑澜的音讯忧心。
寝宫外,雨娘拦阻了杨丽华,轻声道:“大公主留步,昨儿皇后殿下一夜未眠,午膳后才小睡了会儿,这会儿还不曾醒呢。”
“一夜未眠?”也为着同样的一个缘由而难以合眼么?杨丽华言道:“雨娘辛苦了,丽华在殿外等上一会儿便是。母亲大人若是醒了,想必一定心急着想知晓这个消息。”
雨娘听得此言,心里便已了了,这公主该是有了杨家四郎的消息,忙引着杨丽华进殿。
雨娘并没有谎骗大公主,独孤皇后确实是才睡着了一会儿,又做了噩梦听到门外的声音,已然醒了,令雨娘为自己梳洗,自己听着杨丽华带来的信息。
“生死未卜,吉凶难料。”
乍一听闻,浑身一颤,抚上头发的手停了一停。
那噩梦里杨笑澜口鼻流血的惨状和指间与青铜面具同出一脉的戒指不断地在暗示她,笑澜有难。
独孤皇后终究是独孤皇后,除了同样关心杨笑澜的下落,她还在想,是谁这么大胆该在京城外设伏,又是谁对笑澜如此仇恨要取了她的性命。她看了此时和自己越发相像的女儿一眼,柳原?随即又否认了这个答案,笑澜已非吴下阿蒙,等闲鼠辈伤不了她,柳原尚没有能力找来这样的人才,即便有,京中多探子,她又岂能不知。若是他……他年纪尚小,竟有了如此手段,是他一人之力,还是尚有臂助?
然而这一次宫中的消息居然还没有驸马府的迅速。
“笑澜真是好本事,宫里头还没有的消息,丽华倒已经知晓了。”独孤皇后瞟过杨丽华一眼说道。
杨丽华道:“宫里头有太多事情要过问,不及丽华,只消知道笑澜一人的消息便已足够,故而在笑澜的事情上比那些探子快上几分,也实属正常。”
独孤皇后幽幽道:“丽华对笑澜,可真是一往而情深。”
“母亲大人难道不关心笑澜的安危么?”杨丽华反问,面上露出一丝轻嘲,又道:“笑澜是母亲大人亲自为丽华选的夫婿,母亲大人又怎会不关心爱护呢!”
独孤皇后看她一眼,道:“有空在本宫处磨嘴皮子,尽可派人去搜寻。”
杨丽华叹了一声,道:“驸马府的人尽数去找了,母亲可有其他法子?”
“尽人事,听天命。这事,还要靠你府上的人。笑澜武艺精湛,非等闲不能动她,那些人特意选在她快要进京时埋伏,正是算准了人在此时防备心最低,心机不可谓不深。听你言道,那些人还有劲弩,可见不是一般的散兵游勇,当是蓄谋已久,故而,只能令驸马府信得过的人去找,否则……就算找到了,怕也是又一次的吉凶难料。”
杨丽华想了一想,觉得在理,又觉得此事也该知会同样焦心的尉迟炽繁一声,便起身告辞,临走前问独孤皇后道:“笑澜性子温和,谁又与她有此大恨,非要置她于死地方休?她若死了,那人又有何益处!会是陈国的余孽吗?”
独孤皇后想了想,说道:“陈国的势力还不足以在大兴外兴起这样一场暗杀,本宫特意拦下了陛下对笑澜的封赏,就是不想她锋芒太露。她是陛下的爱婿,你的夫君,清河公的幼弟,又与秦王、晋王交好……”
“还深得母亲大人的喜爱。”
“是,还深得本宫宠幸,这些,还不够吗?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目前,以找到笑澜为首要。”
“母亲……她……她会安然无恙么?”杨丽华看向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母亲,漏了一丝软弱,问道。
“是,她必然无恙。”独孤皇后摸了摸手上微微发烫的太阳纹戒指,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兴善寺,尉迟炽繁的房间里,听杨丽华说了杨笑澜失踪的消息,尉迟炽繁当即软倒在地,口中只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知尉迟炽繁心结未解,杨丽华一时有些后悔将此事告诉了她,当即安慰道:“不关你事,华首师傅何用一味自责?况且,若她不幸蒙难,寻她的人便会见到她的尸首,而今只是失了音讯,不必太过忧心。那日袁相士曾与她批命,说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