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眼拢在双斜斜欲飞的眉下。眉如远山……西门吹雪想,体内的灼热又开始滚烫起来,催得他的眼神似墨潭般深暗,随后右手缓缓伸出去,渐渐靠近人的眉心,终于轻稳地落在上面。
指上所及之处,温润而略带着丝凉意,透过指尖,下就传遍全身,登时便将那股灼热微微压下去。西门吹雪轻轻摩挲过那峻挺的眉间,眸底就有种不样的情绪。
睡梦里隐隐有熟悉的梅花清冽气息拢绕过来。额间略有些痒,然而,却又仿佛是舒适的错觉。于是叶孤城只下意识地抬抬眉峰,便继续在沉沉地梦海中陷得更深些。
这人的个举动,让西门吹雪的眼角,带上丝几不可察的松融。
阴谋,诡计,生死,疏离。世上有很多骄傲的人,很多倨岸的人,很多冷漠清寂的人,很多孤高睢崖的人。但是,谁又能在骄傲的同时又兼具谦和,倨岸的其中又带有舒缓,冷漠清寂的背后隐埋着火热,孤高睢崖的深处藏着不可言的温柔?
--只有,只有,一个人。
眼角的红痕斜掠入鬓。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西门吹雪想,抚上那淡红的箭迹,缓缓地,直抚到发间。在那黑暗的墓室中经历什么,人从未过,然而他那几乎没有任何处完好的身体,也已明切。不仅仅是生死,那日是他成婚的喜夜,刚刚成为他妻子的人,却终究永远留在塌陷的地宫当中。
骤逢突变,经历坎坷磨砺,遭遇重创心折……可他还在里,眼底仍若星海,唇角依然存有惊心动魄的清峻弧度,眉峦斜矗,还是睥睨傲扞的容光。
都没有变,丝毫都没有变。
样强傲刚岸的子,不需要任何怜惜,也无人,有资格给他以怜悯和慰惜种施与。
西门吹雪比谁都清楚,因此他什么也不,什么也不做,只偶尔静默地看着人,用眼神给他丝薄薄的暖意,仅此而已。
--却也已,足够。
但现在却是完全不够,也不能满足。他的体内深处有火焰在灼烧,促使他做出些什么来应对,促使个严酷冷硬的人立即采取什么措施来浇灭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