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倦了,处在这样的人群里,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我他妈的还没受够?以前为了李越天,什么都能受,现在就我这德性,自救都来不及,哪会再趟浑水,人蠢也得蠢得有点底限。
“唯少,”罗白低着头:“算我求了你,以后我们还要是跟你过不去,天打雷劈。”
我无力地摇摇手,“得了吧,跟李越天说,我不会主动找你们麻烦,只要你们不招惹我。”过去再怎么难堪我又拿命消化了一次,我心里已经空得只要找个温暖的地方保命,我最后一点存生念头,谁想拿走我就要谁的命。
“唯少,对不起,我知道你,过去确实是我们愚蠢,你就原谅我们兄弟吧。”罗白推开桌子,双脚一弯跪在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你不能原谅我们,但原谅天哥吧,天哥现在不好,真得非常不好,他才三十岁,可是头发都有白的了,还会吐血,吃饭都会呕吐,你也看见过他,你知道他现在瘦得有多惨,医生都是全天的跟着他,他真的很惨……”眼泪横在张黑脸上,狼狈尽现。
我蹲下身子,对着罗白的脸:“罗白,看着我,他很惨?嗯?我很惨的时候他在哪里?你们这些兄弟口口声声嘴里一个唯少,唯少的叫我着我,暗地里却跟我对着干,什么歹毒的方法你们没用过?那时候你们想过他没有?啊?”我伸出手,解开袖扣挽起袖子露出前臂露出那条白色伤疤:“看见没有?这是当年你们整我的,疯二狗带着一帮人砍我,你们躲在角落里暗笑,我手就差一点点毁了,你们竟然还能跟着李越天帮我收拾疯二狗,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嘲笑我?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嗯?”
我拍拍他的肩,“罗白,干过什么你们心里有数,别逼我全部说出来,这套别来,这比黄鼠狼给鸡拜年更让人难受。”
第七章
站了起来,拿起外套,这出兄弟情深,演得真让人感动,如果我不是曾深陷其中,都要为之喝采了。
拉开门走了出去,回去的车开得有些快,差点闯了红灯,不过还是在临冲过去前踩了刹车,夜色里的灯光点点,霓虹闪耀,我最热血美好的年华,我所有对幸福的憧憬,就是在这个五光十色里城市里被湮灭,我在爱情面前赤裸裸守护着它的美丽,终是输了,我坚持着哭着痛着死心着最后也甘愿认了,我曾想过爱是要让人幸福的,不爱了我也会让他继续幸福下去,只要他乐意。可这个世界,老天不会因你是个好孩子而对有所善待,往往,所遇非人,而偏偏,让你幻灭的也是那个你最爱的人。
终还是,从头至尾,我只有自己才能保护我自己。
等候绿灯时,我打电话给聂闻涛:“我明天八点半的飞机到l市。”
说完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久久,久久,久得我以为听不到回答,那边“嗯”了一声。
我笑了,眼泪从眼角滑下,冰冷的滑下我的脸,绿灯了,后面的车在按着嗽叭,开动车,我微笑,至少,知道这世上还是有人爱着你,真好,寂寞再深悲伤再浓也不会让你孤独到窒息。
寻找新的幸福,代替旧的伤痕,勇气不减,信念不灭,我活着,还是那个站着就能顶天立地的人,我不会错误再继续充斥在我的生命里,即使,我只能挪着我残破的身心一步步的往前走……
在飞机上发现自己高烧,挺着下了飞机,飞机场里那么多的人,却不见任何我认识的人,偌大的场内,我拎着包,拿出烟点上,稳了一口,吐出烟雾。把包甩在肩后,笑笑,向门外走去,找个地儿歇歇吧,烧退了再说。
刚出飞机场,门厅柱子前站着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黑得发蓝的眼睛向我看过来,我向他招手,“过来。”
他不为所动。
我再招呼:“过来。”
他还是不动,只是站着拿着他墨蓝的眼睛带着点不着痕迹的审视看着你,这个男人,这么多眼,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要么飘忽,要么凶狠,要么难以琢磨。
我笑,眯着眼睛:“过来,老子要晕了……”我想我至少烧到四十度以上出现头昏眼花了,要不那个男人我怎么看着有两个头了。
我摇摇头,下一刻感觉有人拖住了我的手,有粗糙的手探上我的额头,“妈的”,聂闻涛低咒。
我呵呵直笑,任由他拉着走,像飞着跑似的,包早已被他动作粗鲁但力度不大的手抢过拿着,到了不远处的停车场,我一上车坐着就觉得在飞机上耗着把能量用干了,这时候聂闻涛要是把我拖野外给活埋了我没也力气反抗。
“喝点水。”一瓶水伸到我面前。
我勉强睁开眼,面前的男人还是毫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更看不出有什么担扰,如果我不是知道这人从小到大都这么一号表情,我都会以为我就算真死了他也不会眨下眼。
不过……想起我“葬礼”上这个男人前所未所的惊慌表现,我的嘴就不由得想向上翘。
还好,虽然我不是很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但至少,我了解了对我有利的那一方面。
“喝水。”瓶子被放在我的手上,瓶盖已开,我就着喝了两口,偏了偏头要睡:“到了再喊我。”
“系安全带。”硬板板的声音在说。
我实在没力气再理他,把头偏向车窗边,“就这样了。”
一只手伸过来帮我过来扣安全带,带着一股带着温暖的清爽味道。
突然鼻酸,多少年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