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飞天兀自独坐闺中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得外间那门房上来禀报,说是门口有一个女子身穿重孝哀哀哭泣起来,他因上前询问,那女子却不肯说,哭了一阵,只要寻老爷金乔觉,门房因告诉她,金乔觉如今在衙门口当差,并不曾在此间,教她往衙门里寻去。
那女子听了,因说自己是年轻媳妇,不好抛头露面的,因意欲来在家中等待,门房因说既然如此,叫她在外面略等一等,自己进来通禀大奶奶知道,谁知那女子听说金家有了当家奶奶,却是哽咽了几口气,说声命这样苦,竟双眼一翻晕了过去,门房见了,怕摊上人命官司,因连忙进了内宅禀报姒飞天。
飞天听闻此言倒是唬了一跳,因心中暗自猜测,莫非这女子竟是金乔觉家中的亲眷,只是自己年幼养在师门之中,每年节下,并不曾见师兄曾经回乡探亲,往年又常说自己也没什么亲人,如今进来了,见他家中上头并无公婆,当中也无兄弟妯娌,怎么好端端的跑出这么一房亲戚来,因心中疑惑,只是那女子既然投奔到这里,必定有个缘故,她一个金闺弱质,总不能就把人搁在门口不管吧,到时候金乔觉回来了,面上也不好看。
想到此处因打定主意,对那门房道:“你且回到更房歇着罢,我来理会这件事。”因说着,随那守夜的出去,果然看见门口昏昏沉沉的躺着一个女子。
飞天见了,因上前在她脉息一探,果然有些虚浮,看样子是受了不少奔波劳累,因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一瞧,却是个年轻女子,面目姣好,虽然比不得自己,倒也比之一般的闺女更有些妩媚娇俏之意,因见她气息微弱,心中颇有怜惜之意,遂伸手将她搀扶了,往宅门里引进来,一面唤来门房关了大门。
见那女子依旧昏迷不醒,因将她扶进自己房里,扶在春凳上坐了,一面伸手在她脉门一探,轻催半成元功,助她调和脉息缓过一口气来,那女子方悠悠转醒,因见了一个轻纱遮面,少妇模样的女子站在跟前,不由脸上一红,意欲站起身子来,飞天见了,连忙按住她的手腕笑道:“别急,你方才昏厥过去了,仔细起猛了头晕,你且将息一会儿,我见你脉象虚滑乏力,只怕有些着凉,这就去厨下整治一碗姜汤。”
因说着,又安慰了女子两句,教她好生歇着,自己自去厨房准备。一时间端了姜汤过来,见那女子满面局促地站起身子在房内踱步,见他进来,连忙上前过来福了两福,低头不语。
飞天见状微笑道:“这却不敢当,方才听说这位小姐是这里府上的贵亲,不知可真么?我因是初到府里,并不知道辈数,不敢随意称呼。”
那女子听闻此言,眼圈儿一红,因低声道:“奴娘家姓巫氏,旁的事情不好对姊姊多说,一切还要等老爷回来再做打算的。”
姒飞天听闻此言心中惊异,这女子竟也将金乔觉称为老爷,却不知是何道理,莫非竟是他老家旧宅之中的使女,带了原籍什么人的消息前来报丧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