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永生谷美景虽好,公孙邪却不贪恋,心中始终记挂武林和路无尘。
当初黄陂将公孙邪带回永生教,是有与玄门毒术斗法之意。可惜公孙邪根本不会用毒,最后迫不得已只能和黄陂比斗医术。
黄陂确实是个医痴,之所以入永生教,不过是以为永生教作为邪教,应该会天天和江湖各大派打架,可以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各式各样的伤员。奈何在他入教的十来年间,永生教在外多文斗(赚钱)少武斗,白白浪费他一身精绝医术。
直到公孙邪进谷,永生教与武林盟开始由小到大地冲突,虽然不是因为公孙邪才打的,黄陂还是把公孙邪当做是福将,为他带来了好运。如此一来,连他不会用毒都原谅了。
黄陂本来还想把《春秋论典》给永生教会用毒的人拿来较量,哪料公孙邪宁死不屈,一把将之烧成灰烬,黄陂只能作罢。
而作为永生教毒师的钟一言也松了口气。虽然玄门毒典对他确实很有吸引力,但若被黄陂逼着在教内到处放毒而惹怒教主就得不偿失了。
毕竟就算自己学了玄门的毒术对武林盟使用,他们也有玄门的人可以解,但若在教内试用的时候万一黄陂失手,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自永生教和武林盟开打之后,公孙邪被迫和黄陂较量谁的医术好,半点有用的信息都没能回馈给武林盟。仿佛真的成了永生教的医师,负责和黄陂等一起治治伤救救人,接触不到机密,也联系不上外界,就这样一呆十年。
真是一场毫无建树的内应生涯啊。
公孙邪在院子里晒完药材便躺在树荫下头晒太阳,懒洋洋地很快就睡着了。
“先生!先生!先生醒一醒!……”
公孙邪从梦中醒来,不见了对自己嘘寒问暖的路无尘,只有一个药童使劲儿摇着自己,有些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三七?好好说话别动手,哎哟摇得我头晕。”公孙邪抚着额头,感觉自己如同睡了一个假觉。
看他这模样,唤作三七的少年恨铁不成钢道:“头都睡晕了你还睡,有事睡四个时辰,没事睡七个时辰,没毛病都睡出毛病来了!没听郁几道说吗,‘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①,再睡下去一辈子都睡过去了!”
公孙邪总算没那么晕了,起身整了整衣服道:“正因为死后会长眠,那我现在把死后的长眠挪一点来先睡了,不就能活得久一点?”
三七翻个白眼懒得反驳公孙邪的歪理,看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公孙邪抖抖手脚精神了点,问三七道:“你把我叫醒做什么?”
三七道:“离火坛送了个人来,说是被玄门的人所伤,黄老又抱着猴子出去了,太史令让你去看看。”
公孙邪于是外往走,一面问:“伤得重吗?不重你们看看就行了,太重了给钟一言试毒也行。”
三七道:“自然是不好死但又很难治才来找先生,先生好歹吃着教中的大米,就不能积极主动点吗?每次郁几道来的时候都看见你在睡大觉,已经跟黄老说了好多次了。”
公孙邪摸摸自己肚皮道:“哦,那以后我再少吃点,本来夏天也不宜太胖。”
三七白眼都懒得翻了,走在前头加快了脚步。
公孙邪表面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心里却在想那个被“玄门”伤了的人。
多年来永生教和武林盟多有冲突,但少有被玄门功法所伤。一则玄门解散后子弟零落,许多不再涉足江湖,二则当前两代最出色的是毒术和机关,机关主要是皮肉伤就不用说了,至于毒术,只要不是自己师父易同生的新作,剩下的早被黄陂解得滚瓜烂熟,解药准备了几大柜子,十年都用不完。
那么这回的人到底是受了内伤还是中了新毒?要是毒的话,给不给他解呢?黄陂不在,医死了应该也没人知道。可是医死了会不会暴露,暴露了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在永生教这些年,自己不但没受什么委屈,还吃了人家好多大米,哦,还有菜和肉,想想是有点亏心。
公孙邪胡思乱想着,已经穿过药田到了黄陂药庐。
一见了公孙邪,一旁守着的人忙过来拉他:“公孙先生你总算来了,快救救木兄弟!”
受伤的是个黑脸汉子,如今却苍白如纸,眼看只剩一口气,可就是吊着没咽。上前仔细查看后,便是如公孙邪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伤病也不由有些心惊。
木晚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都不深,全在渗着血。应是中了毒,伤口发红且肿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大了一圈。再看四肢,小腿和手臂的骨头被敲作几截,经脉也都挑断,分明已经彻底废了。他体内有一股霸道的内力流窜,虽不至于搅动他肺腑,但阻塞经脉、混乱血流,会让他时时如针扎锥刺般难受。如此种种,真真生不如死。
公孙邪秀气的眉头皱起,不禁问:“谁如此狠辣,竟将人伤成这样,若你们不喂他大还丹,让他就这般去了,或许还好受些。”
守着那人闻言一脸涨红,却是憋屈道:“不是我们喂的,初找着木兄弟的时候他还能勉强说话,是那魔头下手后又故意给他喂了药,就是要折磨他。”他几个刚看到木晚的时候木晚一直痛得□□,到如今已经出不了声了。
“魔头?什么魔头?”公孙邪不由一怔。永生教就是江湖上最大的邪教魔头,再听他们叫别人魔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