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搂住我的腰,头在我胸前轻蹭,吻得还特卖力,弄得我真不太好意思拒绝。我死命喘着气,手搭在他肩头推了一推,软绵绵的,没推开。该隐愣了愣,嘴唇上移,吻遍我的颈项。
不行,下面起反应了,必须打住。
我说:“住住住住……住手……”我真没想到我还有结巴的潜质。
该隐抬起脸,双颊似染了桃花,一片粉红,嘴唇更是红润得诱人。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真有反应了。
该隐一手扣住我的头,一手搂腰,衬衫终于被折腾下去,掉下了手肘,落到床上。我思维有点模糊,竟伸手回抱住该隐。
只是一瞬,该隐全身都轻微一颤。只是一瞬,他扣着我的头重重吻上我的嘴唇。只是一瞬,我迷乱的神智被击碎得灰飞烟灭。
妖艳的玫瑰在半空飞舞,却不及该隐一分的艳丽。再美丽的花,都带着毒刺,我竟想伸手摘下。
唇舌在口中翻滚纠缠,竭斯底里疯狂到丧失理智。美妙的触感,却也带着刻毒的诅咒。我再不迟疑,用力推开他。
两人都坐在床上喘息,旖旎弥漫了温暖一室。
我看着自己身上遍布的玫红色吻痕,心在一分分冷却,只要再稍稍一击,就会变成碎末。我听到该隐说:“对不起,一时忘情,你的身体很美。”
我笑得无可挑剔:“谢谢夸奖,你也是。”
只是因为身体美丽而想上我,没其他原因,我知道,我很清楚。我明知道还忘情成那样,活该给他嘲笑。我不能连最后一丝自尊都被剥夺,我能仰起头,自尊自爱自信地说:“吻技不错。”
该隐也笑:“谢谢。”
没穿衣服,真挺冷的,我擦擦手臂,说:“真要开始了。”
该隐说:“嗯。”
两人又各自开始脱裤子。
真讽刺,明明都是做爱的准备工作,却变成离别的前奏。
一个美好,另一个却令人窒息。
我早就不在乎你怎么看我,该隐。
我也和你一样,变得成熟,不会再任性。
我们离得越远,对彼此越好。不会再有伤害,我们……都要好好活,永远不要再见面。
尖牙送进皮肤的一霎那,灵魂似是飞出了身体。以灵的角度来观望,ròu_tǐ只算累赘,而且容易肮脏,它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世俗物或身不由己或心甘情愿地染污。
我也讨厌这样,但从来没法避免,更不想拒绝。
全身的血液在往脖子开了口的地方流动,很快,我的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说不出“慢点”这样的话,会被他认为是脆弱是害怕,怕他扬起冷傲的嘴角嘲笑。
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就结束……那么快就离开你,希尔弗。
但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不曾放慢速度,你看不到我的心同样在流血。
我一向擅于欺骗,自己却最难欺骗,所以我会难过到绝望,我给自己灌了冷漠制成的麻药,以为除了麻痹,什么感觉也不会有。
但是真的……真的难以承受。
血液流失殆尽的感觉我体验过,这次甚至更跃上巅峰,但因为灵魂的痛,身体的伤已经不算什么。
不是血在流失,我的生命,连同我的精神,我活着的力量和信仰,也渐渐从那伤口流泻出去。我强忍万念俱灰般的挣扎,不让自己叫出来,不让自己哭出来。因为我仍能看到他。
那么多年,岁月千年万载也坚持过去了,我要是现在忍不住,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努力想,只要过了这一刻,就算以后遇上再难过的事,也能忍过去了。我一向那么坚强。我要相信自己。
“不要睡,血干了,不要睡过去。”该隐拔出尖牙,捧住我的脸,轻轻摇晃。我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醒,怎么舍得睡呢?
该隐把脖颈凑过来,嘴唇染了血红的艳光,越发妖娆。我张开嘴,轻声无息地含住他颈上的肌肤。我努力隐忍着不哭,但不行了,我只有尽量不哽咽出声,不让该隐发觉。
咸腥的血液堵在喉咙口,丝丝冷光伴着清流在体内流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烈。我被染污的天使之血,正渐渐变回原来的纯洁。
最后一次抬眼看他,该隐的银发一如千年前一般光华夺目,不可一世,风采盖过天上所有繁星。所以一定要记住——
你就算只能仰头观望,你也可以蔑视一切。
你无论失去什么,你仍可以无条件骄傲。
你即使落在地狱,你还是最耀眼的那颗明星。
一定也要忘记,你曾恨我;更要忘记,在恨之前,你曾爱我。
我跟你一样,我曾爱你。不同的是,我不曾恨过你,一秒也没有过;而我的爱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请你用心感受,仅此一次,我在心里默念我爱你。然后我也会忘记,与你一起,然后一切结束。
明光在空间游移,细流涌动般映照出该隐苍白的面,忽冷忽暖,使他的神情看来彷然无助,脆弱得仿佛美丽但易碎的水晶。
虽然与你彼此肌肤相贴得没有一丝缝隙,我就要失去你……
血液的乱流终于停止,美梦结束。
我蜷缩起身体,狠狠微笑。
“砰!”似乎是门被撞开的声音。随后是一声高亢到完全可以媲美世界顶级女高音的尖叫:“拉斐尔你个死人,你在干什么?!”
微笑痉挛在嘴角,我僵硬地回过头,一秒钟之后我十分冷静地爬起来穿衣服,一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