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随着倒势,又落在了另一棵树上。
裘肆冷笑:“小子,怎么不敢下來了?别光是嘴皮子逞能啊。”
风逸皱着眉打量四周情势,手中无剑,他造诣再高,也发挥不出什么杀伤力,况且,平心而论,他还不算江湖上的一代剑术大师,比起皇甫啸月那样一般无剑胜有剑的境地,还是有差距的。
所以,这时候,就沒有斗嘴的必要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风逸一边思量着如何脱身,一边紧盯着裘肆的动静,这老家伙活的岁数不小了,不提防真的不好走。
正想着,裘肆不耐烦的挥手又是一爪,风逸眼神一凛,正打算侧身躲过时,一道剑气,冷不防从另一个方向飞來,‘轰’的一声和裘肆的幽冥利爪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响声。
裘肆心头一惊,怒道:“何方鼠辈,來坏老夫的好事。”
说罢,远处的树林里,传來一声十分温和的笑意:“呵呵,前辈莫急,,且听晚辈一言。”
风逸听这声音十分耳熟,便扭头看去,树林中走出的,果然是绝世楼的二当家,柳弈岚。
那个满是书生气的男子,此刻正手持着一把长剑,缓缓走來。
“是你!”裘肆认得他,此人曾往南疆求药,与他有过数面之缘。
柳弈岚走进跟前,拱了拱手:“前辈还请恕晚辈无礼在先了,不过,风公子乃我绝世楼的座上贵宾,如今前辈在绝世楼的地盘上为难我绝世楼贵宾,实在是……不妥啊。”
他说话文文雅雅的,还是一脸笑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裘肆对绝世楼无冤无仇,若是因此而结下梁子,倒显的有些不值,况且这柳弈岚虽然身体不好,但剑术,实在不容小觑。
“哼,这小子好事不做,坏事做绝,如今离死不远了,二楼主这般袒护他,可不要引火上身啊。”裘肆冷冷笑着,收回了手上的紫光。
柳弈岚笑道:“这就不劳前辈操心了。”
柳弈岚在,裘肆不好强來,不过他仍是满心不甘的等了风逸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阴森森的笑了:“嘿嘿,既然动不得你,哼哼哼……”
他临别前意味深长的目光让风逸心头涌起了一丝寒意。
动不得我,自然要下手找别人了。
汐儿!
“风公子……”
柳弈岚的话打断了风逸的思考,他回头向柳弈岚拱了拱手:“今日,还真是劳烦二楼主亲自出面解围,在下,感激不尽。”
柳弈岚好笑的摇头:“你何时也会和我说这些客套话了,莫以为今日这事过后,你便不是绝世楼的客人了,况且,你与我,怎么也算得上朋友了,朋友之间,何必说这些话。”
风逸笑了笑,沒有说话。
“不过,我听裘肆口中的话,风公子你……可是身体不适吗?”
“不,二楼主多虑了,我沒什么,况且,有一个鬼医跟在身边,什么病不都是手到擒來嘛。”风逸笑了笑,提及鬼医,柳弈岚有些尴尬,不过沒说什么:“说的也是,鬼医的医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二人相视一笑,目光中,都有些无可奈何。
只可惜,鬼医的脾气,太怪了些。
说到鬼医,柳弈岚想了想裘肆的话:“听他最后的语气……似乎要对鬼医先生……不利啊。”
风逸皱了皱眉,抬头看天,夜幕下的月,依然冷清而宁静。
可是,不知明夜的月亮,是否依旧如此呢?
第八章 南柯一梦
风逸走在回去客栈的路上,一脸阴沉的将手中黑衣人留下的纸条捏得粉碎。
秋夜的风,凄冷刺骨,高悬于九天外的那一轮冷月,被乌云遮去了原有的面容,天地间,灰暗无比。
风逸抬起手,看着右手背上已经渐渐浮现出的,一个诡异的淡紫色的‘凶’字。
凶·雨霖铃!
作为中原人人闻风丧胆的四大奇毒之首,它堪是名副其实啊,从风逸中毒的那一刻至今,已有七年之久了,这七年來,他见过的所有的大夫,对此均是束手无策,直言,他活不过一个月。
可是,他却又活了整整七年,如果毒性不被撩拨,他还会活得更久。
至于为此付出的代价,风逸不愿再去回想,只觉得,自己这借來的七年时光,怎么说都够本了呢。
回到屋内,云汐沒有睡,而是裹着被子静静的躺在床上,沒有一点动静,听他进來,冷不防开口道:“你去哪了?”
“……”
“你不在隔壁。”
风逸笑着坐到床边,看着云汐白净的沒有一丝表情的小脸儿,心头一阵复杂,忽然伸手将他连着被子抱在怀里,笑着亲了他一口:“怎么,想我了?”
云汐本是正正经经的问话被他曲解成这样,不由又羞又恼:“胡说八道!”
“哦?那你这么晚了不睡是在干嘛。”风逸笑嘻嘻的抱紧他:“别告诉我你失眠哟,你刚才不是还那么累吗?”
云汐被那个温暖的怀抱搂着,加上中间隔了层被子,软绵绵的挺舒服,也就沒怎么反抗:“是绝世楼的人找來了吗?”
“啊?沒有啊,绝世楼沒动静呢。”风逸笑道:“放心,这点面子你逸哥哥我还是有的。”
云汐默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