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含糊不清,若不是修士向来耳聪目明,胡迟根本都不知道他在那边究竟动没动嘴唇。
不过害羞是正常的。
原本要把罗信推出去的手就直接热情的把罗信拉了进来,被按在那个凤凰桌面前的时候,罗信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都快把他烧起来了。更别说旁边还有大师兄在看着他,一想到大师兄听到了他说的那番羞耻的话,罗信巴不得转头就走。
再想想身后给他出这个损主意的人,罗信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坐好一动不动。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修士找道侣那是天经地义,你要是一直都没想着找道侣才是要出问题。”胡迟看到他那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第一个客人,先不忙着看他的姻缘仙,反而苦口婆心地劝他放松心情,“而且你竟然能遇到我,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罗信现在就是全身的温度都涌上了脸颊,根本就不敢去看向胡迟,更别说敢去看白忌了。
这招没用,胡迟在脑中记下来,也不再和罗信说这些废话了。他随手一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出来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那小册子便浮在虚空中自己翻动着书页,明明速度并不快,但是里面的内容罗信却完全看不清。
这从未见过的一幕也让他忘了尴尬,看着胡迟有些呆愣地说:“我看以……那些人不是要用生辰八字什么的吗?”
“凡人有凡人的法子,修士也有修士的秘宝。”胡迟轻轻抬起下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道侣?”
“啊?”罗信感觉脸上刚刚褪下去的温度又上来了,“有……有什么样的啊?”
这些胡迟可是张口就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百步穿杨的江湖侠女,小家碧玉的豆腐西施……你想要什么样的?”
罗信羞得更是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主意。
“胡大师,你不是有那个天赐良缘什么的?”
“哦?”胡迟兴味的看着他,“你原来是想要命定道侣啊?”
罗信没说话,脖子都微微泛着红。
胡迟怕再逗就把他逗跑了,笑着说:“那报酬可比较贵。”
“没事,”大概是觉得自己反正也丢脸丢到家了,罗信开口竟然就是胡迟那天说过的话,“你不是说有熟人价吗?”
难道少年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做宰熟吗?
胡迟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面前天真青涩的孩子,左手食指敲了敲桌子,对罗信说:“伸手按在书上。”
罗信伸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手指距离那本书越近,他心底越是恐慌,并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是面对绝对力量时收到的压迫感。
不过这也同样是正常的。
姻缘簿要是谁都能碰谁都能看还要掌缘仙君做什么?
罗信的手指尖刚刚碰到了书页,也就是轻轻一点,原本浮在半空中不停翻页的姻缘簿就缓缓停下,慢慢落在桌面上。
罗信也凑过去看,原本什么内容也看不到的纸张上慢慢出现了一行清晰的墨色字体,就仿佛是虚空中有一个人慢慢写下的那行字,是罗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剩下的内容罗信刚想继续看下去,一只手就直接把下面的挡住,只听到胡迟似笑非笑地说:“你再看下去就不要命了?”
仿佛突然被惊醒一般,罗信这才的恍然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头晕目眩甚至还留了鼻血。
“不该看的东西就别看。”胡迟挥手,一个普通的白手帕就扔到了罗信怀里。
这种东西他最起码备了一箱,就是为了防止像罗信这种状况出现。这将近一个月了,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看到罗信止住了鼻血,胡迟这才低头继续往下看去。
上面记录了罗信突破金丹后期之后就会遇到命定道侣,并且与命定道侣有三次劫难,其中两次都已经有惊无险的过了,还剩下一次。
倒也是奇怪,这都过了两次劫难了,罗信还不知道自己的命定道侣是谁。
胡迟摇摇头,抬手在那张纸上轻轻一抹,一行除他之外无人能看到的金色字体就浮在那之前留下的黑色字体之上。
——花溪,京城人士,五百一十二岁,金丹后期修为。
阁主。
下面便是这位名叫花溪的画像。
胡迟抬手抽出一支笔在上面虚空描绘了几笔,便对着捂着鼻子的罗信招手示意。
罗信犹豫着,还是凑上前去。
就看到仿若在镜中的一个娇美女人,她身上披着一件艳丽厚重的墨绿长裘走在江边,一边是江水奔腾壮丽,一边是满路望不到尽头的桃花锦绣缤纷,这女人走在其中却维持了两面截然不同景色的和谐。如此恰当毫不突兀。
镜中好像是不知道有谁在唤她,她转身时长裘内的白色绣桃花绸裙扬起一个勾人的弧度,与她唇角的那抹笑意相得益彰。
明明知道这女人只是在看着镜中的别人,但是罗信还是感觉她就像是在看着自己一样,令他心跳加速。那两边脸颊处深深凹陷进去的可爱酒窝更是让罗信移不开眼。
直到这人影慢慢消散,罗信也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胡迟把姻缘簿合上,消失在掌心之中,看到罗信依旧呆愣在那好笑地说:“帕子捂紧了,鼻血又出来了。”
罗信打了一个哆嗦才回到现实,他忙去用帕子捂鼻子,这个动作刚做出来才意识到胡迟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