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芩看着这两个名字,手掌抚在肚子上。
这要他如何割舍?明明是必须除去的孩子,为何要冠以姓名,让他往后念念不忘。
“怎的了?”司离枭问。
傅子芩勉强弯着嘴角,“只是觉得,真是好名字。”
“朕起的名字,自然是好。”司离枭抬着眉笑。
傅子芩垂下眼睑,白纸上的黑字宛如利刃刺痛他的瞳孔。
他们是敌人。
即便他生下了华宁,即便他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名字。
他们仍然是敌人。
傅子芩坐在浴桶旁,颤抖着打开纯白的瓷瓶。
“绮裳,用不了多久,他便会驾崩了罢?”傅子芩看着瓶口低声问。
一旁的左绮裳神情淡然,“皇帝如今中毒已深,大约再有一两回便会驾鹤西去。”
傅子芩咽了一口,将药倒入手中,避开鼓起的肚子涂在身上。直到连脚趾也满是茉莉的香气,傅子芩在左绮裳的搀扶下笨拙地起身穿衣。
被人扶着入了卧房,傅子芩困难地坐在榻上。司离枭为他褪去外衫,瞧了瞧从中衣下袒露出来满是血丝的肚腹,“这孩子看着略大了一些。”
“孩子要生产时都是这般大,你多虑了。”傅子芩托着肚子躺下。
宫人放下床帘,司离枭便躺在傅子芩身旁,摸了摸那肚子道:“明日还是让御医再瞧瞧。”
傅子芩见和他说不通,只得道:“随你罢。”
司离枭笑着抚摸了一会儿肚子,便侧躺着闭上眼。
见他什么也不做,傅子芩有些怔愣。
夜色下卧房里燃着一支灯笼,隔着床帘只能看见一抹昏黄。司离枭的呼吸细长平缓,虽说不像睡着,可也一动不动。
傅子芩抱着肚子往他那边挪了挪,这人却反而翻过身背对着他。
这样可不行,傅子芩狠下心去寻司离枭的手。司离枭反握住他的手心,道:“别闹,朕可不想你动了胎气。”
傅子芩感受着肚上的笨重,心中略微着急。往后孩子只会越来越大,司离枭恐怕更不想碰他。
“司离枭……”傅子芩喊他的名字,带着闷闷的声响,像是洞中缓缓流淌的溪水。
司离枭终于转身,口中吐出热气,“朕好心放过你,你倒好,非要自找罪受。”
说罢,他便一下翻起身,空空地罩在傅子芩上方。
明明是先引诱的人,傅子芩却显得十分拘谨,闭着眼任由司离枭褪了他的中衣。
司离枭将手掌放在他的肚子上,隔着一层皮肉,他们的孩子似乎伸了伸拳头,与父皇打了个招呼。
这样的温情让傅子芩鼻酸,若他们只是平凡的夫妻,带着华宁和第二个孩子生活在宛如桃源一般宁静平和之处,该有多好。
司离枭放开手低下头,傅子芩立即像是鳝鱼一般挣了挣。
“怎的了?”司离枭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无事。”傅子芩尽力忍下声腔里的颤抖。
司离枭吻了吻鼓胀的肚腹,傅子芩竟有那么一丝庆幸。然而那人立即又亲上他的锁骨,在那里不轻不重地舔舐啃噬。
傅子芩整个人如木塑泥雕一般僵直,司离枭亲够了,忽地撑起身子,往前想要亲吻傅子芩的嘴唇。
看着司离枭的脸越来越近,傅子芩猛地闭紧双唇侧过头。
“爱妃为何要躲开?”司离枭罩在傅子芩上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傅子芩呼吸紊乱,不敢答一个字。
司离枭直起身,“看来爱妃也知,这药服了害人性命。”
傅子芩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方才还甜言软语的男子。
司离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宛如再次刺杀的那夜,勾起的嘴角满是阴诡嘲讽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tot)/~~感谢收评,提前发文。因为我上着班所以写文时间不是很充足。如果可以的话一定尽力多更新,谢谢各位的喜欢(づ ̄3 ̄)づ╭?~
第12章 章十二 绝情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