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绕转将他的头发混着自己的一起缠在自己指节上,紧的指尖发疼。
他就盯着那充血的食指发愣,愣到眼睛发涩发干。然后轻阖上眼,将一只手斜搭在对方腰间,微微蜷缩着睡去。
院外池旁那个孩子低垂着眉目摆弄着手中的物什,穿着崭新的衣物。
是苏瑾帛随身的玉佩,因是先前慌乱遗失在哪,被那人拾去。
当他看见苏瑾帛回来时腰上少了的时候就跑到集市上一点一点的寻,可是入了夜怎会好找。
后在一未收摊的小商贩那看见的,抢过来便跑,也幸亏自己跑的快,躲过了一顿毒打。
他将玉佩攥在手心,捂得染上了自己的体温。
寒冬腊月,雪深数尺。日子每天就这样过,下了朝二人便一同回去,由林涣暮教林平安兵法剑论,再由苏瑾帛教他背书识字。
盈盈烛光哔啵一声,苏瑾帛握住林平安的手腕,一笔一划的教他字的顿挫。
竟连中原字都不会写,但又天资极为聪颖,一教便会,一片隽永。
身后门被轻轻推开,林涣暮脱下覆满雪的大麾,无声息的走到二人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们练字。
练完一帖,苏瑾帛举起宣纸问林涣暮,眼中少年意气。
“怎样?”
对方点点头,,像哄小孩子一般对着他笑。
“他跟你的字很像。”
林平安轻轻放下笔,抬眼看向二人。
“没事,我喜欢哥的字。”
林涣暮眉头几不可见地皱起。
“瑾帛,出来一下。”
第5章 第四章
苏瑾帛一袭月色长衫,立于林涣暮身旁。二人在长廊并肩,真若出尘的仙人般入画。
林涣暮倒也有闲情逸致,从怀中掏出酒盅浅饮了一口。苏瑾帛本正在用脚尖在雪上画圈,闻到酒味抬头过去看他。
“这酒太烈。”
他皱眉,怕那人伤了胃。林涣暮听后笑了笑,带着他独有的丝丝狷狂,也是听话地将其收好放入了怀里。继而解下了身上的大氅,伴着一声无奈的又明显做作的长叹披在了苏瑾帛的肩膀上。
“穿那么少,冻死活该。”
苏瑾帛听林涣暮恶声恶气的在那里骂,低笑出声。
“你也得舍得。”话刚出口就被那人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丝毫没有起到威慑作用,反而被苏瑾帛从手边抓起雪来糊了一脸。
做的不对,所以他就管着他,而他总不会照顾自己,那他就护他。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能从相遇相知再一点一点走到现在。
林涣暮将脸上的雪抹掉,想还手又怕惹他着了风寒,只能吃闷亏,自己憋的脸色发青。
短靴踏雪的吱嘎声,少年的步伐轻巧,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
一枝蜡梅赫然横在眼前,连花瓣都还未全然绽开就被苏瑾帛折了下来。上面有细碎的雪花,星星点点的缀在猩红的花蕊周围,美的动人心魄。
但当配上他面前人的笑容时,竟如冬日的暖阳,虽不足以融化冰雪,却足矣慰藉平生。
他愣了愣,笑的接过那枝梅花,斜斜地插在他发冠。
“这可比陛下赏你的那个破珊瑚好看多了。以后上朝别带那个了,我每天给你折只梅,给你别着去。”
苏瑾帛也就站在一旁笑,笑的睫毛遮盖模糊了眼睛的黑白。他心中蓦然一痛,低沉了嗓音。
“瑾帛,那个孩子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