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酌叹了口气,韩似父母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国外读博,那段时间导师带着他们对决一场官司,双方证据相当,局势一再胶着,他没法抽出身。事情一结束,他立马赶了回来。半个月过去了,早就尘埃落定,韩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又到韩似的学校去找,韩似仿佛在他身上安装了雷达,他每每都抓不到韩似,磨到韩似毕业的时候,直接失去了韩似的消息。
“韩似,那时候爷爷也是逼不得已。”按理说,父母双亡,爷爷还在世,韩似应该和他爷爷在一起生活,韩似爷爷受七大姑八大姨的压迫不得和韩似接触,导致韩似在外漂泊多年。
“爷爷现在身体不好,他很想你。”看着韩似神色不动,在他提到爷爷的时候,睫毛却颤动了一下,韩之酌知道,韩似对爷爷并不是一点儿都没有想念,从小到大不止他最疼韩似,老爷子也最疼韩似。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韩似轻笑了一下,应下了这句话,算是给了韩之酌一个回答。
“哥,你怎么会来h市?”韩似对于韩之酌出现在这里感到奇怪,韩之酌的学历手段在b市会取得更好的发展,来h市埋没了。
“我来这边查看分公司的。”韩之酌见他转移话题,也不揪着那点事儿不放,这时候,服务员将柠檬水端了上来,韩之酌轻声道谢,抿了一口,将被子放在桌上,手在杯子上来回滑动。“我庆幸这次过来了,不然也不会找到你。”
韩似闻言有点儿尴尬,他摸了摸鼻子:“哥,我也不是故意的,存你号码的手机,在刚来h市的时候被人偷了,□□和微信都登不上了。”说来他也无奈,刚来h市的时候,倒霉事儿一件接一件,那时候就和韩之酌断了联系。
“行了,我还要在h市待上一段时间,和我说说你那违约金的事情。”
韩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韩之酌听,听完之后,韩之酌沉着了一会,才开口。
“你是真心想解约,还是想借法律的名头敲打一下工厂,让他们保证质量?”韩之酌在这件事上并不想要过多的干涉韩似,只当自己是个单纯的律师,询问雇主的意见,雇主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解约,我不想敲打他们,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次他们改了,下次会再犯。”他想了很久,也想过借律师的名震一震工厂老板,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无情扼杀了。他和人家第一次沟通就以被拖出大厦作为终极,敲山震虎不会达到预期效果。
“他们态度恶劣,我不打算再见面,直接传票吧。”韩似铁了心要解约,关于衣服上面的小细节,他一点儿都不能退让:“证据都在仓库里挂着,回头我带你过去看看。”那两大包衣服他让张供熨过之后套好保护袋挂在了样衣间。各种不同的问题,他一件一件查看的时候都被气笑了,衣襟不对称,扣眼对不上,一件t恤平铺的时候,左右不一样,有些衣服居然还有瑕疵!
“资料准备好,剩下的事情你别管了。”韩之酌看他一脸坚决,也不劝阻,“号码存好,一会加我微信。”他总害怕这次弟弟在他面前装了好孩子,转头事情一丢又不见了。
韩似一听他这话,顿时哭笑不得:“哥,我没那么幼稚,为了躲你把这几年的心血都废了,多不值啊。”韩之酌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心里舒服了,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
“你小子,你哥就那么廉价?”韩之酌伸手薅了韩似头发一把,内心不住感慨,好几年没摸过弟弟的小头顶了,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可惜,头有点大,他一只手都呼不过来了。
☆、第六章
“韩似,工厂的老板要和你面谈违约金的事情。”韩似还没睡醒,凭着感觉捞起来手机,划开接听键,韩之酌一句话让他瞬间清醒了。距离他与韩之酌见面也不过才过去了一天,昨天备好的东西才送给韩之酌,他挣开迷糊的眼睛,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下午一点半。
“韩似?”韩之酌的声音难得有了温度,“你是不是在睡觉?”
“嗯,不见面他就不解约?”韩似的语气带上了点不耐烦。当初他好好和人家谈,人家不愿意,现在他不愿意谈了,人家倒是要好好和他说话了。韩似从床上坐起来,裸着上身,伸了伸腿,又曲起了腿,将手肘搭在了膝盖上。“违约金给多少你看着办,只要能解约,一切好说。”说完他
也不等韩之酌答复就把电话挂了。
将手机扔到床尾,他双手架在膝盖上,将头略低了点,伸手揉了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惊觉自己的头发有一段时间没理了,长的都能遮住眼睛了,他烦不胜烦的闭了闭眼,又深呼吸了几下,才放松整个身体靠在了床头柜上。
“操……”接着睡的可能性微零,他翻身起床。
从浴室里出来之后,他套上了衣服,想起了今天是和客服十天之约的最后一天,可以去领取特别接待了,捡起手机,拿上钱包,施施然出了门,浑然不似半小时前邋邋遢遢的男人。
蔡己看见他,就跟赶苍蝇的对他摆了摆手,韩似也不介意的往老位置走去。网吧今天生意异常火爆,往常他空旷的左右都坐了人。他坐下的时候扫了眼左边的人,是个脸上画的和调色盘不分上下的浓妆少女,看样子年纪不大,只不过浓妆一上,硬生生拉高了年龄段,见韩似看她,漫不经心的扫了韩似一眼,两秒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