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羽队长脑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地伸手制止:“等一等……”
不料段鸦看似走得随意,却时刻提防着别人的动作,在鸦羽队长伸手的同时一闪身,让他拦了个空,脚下生风般地,就来到了结界出口。
鸦羽队长疑虑更重,往前追了几步,但是已经追不上段鸦的身影了。正当灰心之际,他看到一道凛冽的妖气自院门外袭来,已经出了门的段鸦又让那道妖气逼得退回了原位,面色不善地朝门外看去。
鸦羽队长也随着段鸦的目光看向门外,然后迎来了他今晚的第二次云里雾里——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与方才退回院中的段鸦,一模一样的人。
门外的段鸦拂拂袖袍,对鸦羽队长道:“狗东西,连主人都不认得了?”
鸦羽队长是真的不认得了!
会附身或者会幻化他人模样的妖怪,鸦羽队长只在传说中听到过,据说自伐晦之征后,这两种妖怪便几乎灭绝踪迹了。眼下这种情况,不是他眼睛坏了看出了重影,就是那个闯入者神通广大,变幻成了主人的模样!
鸦羽队长将手中的刀对准了退回来的“段鸦”,怎么想,都是此人比较可疑。鸦羽成员见了,也纷纷拔刀,与队长同仇敌忾,将“段鸦”包围在了里面。
退回来的“段鸦”眼见自己被揭穿,也不慌乱,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昔日队友,今日拔刀相向,这种滋味体会起来,还是挺微妙的。”
段鸦脸上怒意显然:“你还敢回来?”
有一名鸦羽队员明白了目前的状况,惊讶地朝“段鸦”喝道:“你是支山?”
“段鸦”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还未说出什么话来,自房顶上又传来一个阴阴柔柔的声音:“哦?谁在叫我?”
众人随着声源处看去,月色朦胧下,一个男人单手支撑着下颚,斜躺在屋顶上,一袭白衣甚是惹眼,他似乎保持着这个姿势在房顶上看热闹看了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身边还立着一个小男孩,像一个玉雕般的娃娃,眸子幽深而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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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河今日潜入段鸦院中,前头还算顺顺利利,后面发生的事,可谓是一连串的人间惨剧了。
他在段鸦的卧房中才刚刚摸到一点头绪,便察觉到了外头的动乱。他来不及思索是谁将真正的琥珀扔了出来,匆忙间只得幻化成段鸦的模样,又从柜子里找了一套段鸦的袍子,直接穿在身上,打算蒙混了过关。
没料运气不好,刚出院门便撞上了正主。
在他退而求其次,想甩锅给支山的时候,便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支山居然在房顶上现身了。
这运气差得,有点让人抓狂。
“我听说伐晦之征前的狐族,最擅长变幻模样,迷惑旁人。”岐在房顶上懒洋洋地开口,月光从他头顶投下来,在他眼下扫了两片黑影,显得目光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真毫无二致,叫我一时间都不能分辨,是吧,少主?”
温子河本来也不打算继续伪装下去,现了真身,鸦羽院中的人一时间敌意大盛,他似乎是没察觉到似的,还笑了笑:“过奖。”
话音未落,段鸦第一个耐不住性子,他面色一沉,身后的数道妖气早已凝成鸟的形状,尖啸着朝屋顶上的人覆压而去。
屋顶上的小男孩不说话,手中撑起一个结界,将攻击悉数挡在外面,在狂暴的攻击下,那结界丝毫未伤,只在表面泛起轻微的涟漪。
小男孩开口说话,嗓音稚拙,像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幼童在发问:“这就是段鸦?”然后下巴朝另一边的温子河抬了抬:“那是你说的少主。”
岐点了点头,似乎他今日在此出现,不是为了搅混水,而是简简单单地带小男孩来认个人。
“你背着我,可是做了不少好事!”段鸦见攻击未生效,横眉怒目道,“龙骨可是在你那里,你夺走它是想要做什么?”
“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何来夺走一说?”岐朝他睨了一眼,“我只是将它暂时存放在你这里,让你白白用了五百年,够不够报答当年你对我的收留之恩?”
段鸦遭到他的背叛,原本就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此时见他一副大功告成、自鸣得意的样子,更是怒从心起:“狼子野心,五百年前我既救了你一命,如今也有办法将你的命拿回来!”
“狼子野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岐轻声笑起来,声线妩媚,在屋顶上坐直了,冷然道,“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罢了。”
温子河静默不语,希望最好这两个人能陷入对彼此的指责,把他给忘了。此刻段鸦的仇恨值显然已经被拉得满满的了,很符合温子河的心意,但岐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又眯起眼睛朝向他:“鸦公子,可别顾着聊我们之间的恩怨,冷落了少主。少主今日来此,可是对那件东西也有兴趣?”
温子河早就料到岐会出面夺剑,但未曾想过他敢大大咧咧地出现在段鸦院中。现在看来,这形势的发展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严峻不少。
他心中没什么底,语气却随意得让人探不出虚实:“哪件东西?”
段鸦原本在自己院中瞧见温子河与支山同时出现,还疑心他们两个早已狼狈为奸,串通好了要来夺剑,闻言判断出了他们并不属于同一方,露出一个冷笑:“家中存了件宝贝,就是容易遭人惦记。温子河,那日在审判台,你与我说了那些话,我还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