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同时开口。
程尘楞了,一时也顾不上问什么青春期的问题,问:“怎么突然想到要去越家?”
程朗想了想,斟酌着开口,似乎努力想找到清楚明白的表达方式:“越庚寅说,我护不了你一辈子。那天,在洞里,阴灵到了你的身体里。你冰冷冰冷的,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朗伸手把程尘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望着他说:“这里也是冰冷冰冷的。”
“后来不是都好了吗?那只是偶然事件,越庚寅他们说的你不必太在意……”
程朗摇摇头:“只要你身上流淌着越氏的血脉,这种事情就不会断绝。越庚寅很讨厌,但是他说的对,我要保护你,就得到越氏去,用密法纹上那个咒,就纹你写的《大悲咒》,学他们的法子。这样,我才能保护你,才能不让你再吃那样的苦头。”
程朗静静地望着少年,有一句话却说不出口:离你远一些,我才能忍耐住越来越无法克制的yù_wàng。去越家,学那些能保护你的咒法,也去磨砺掉那些越来越不满足的可怕念头。
程尘伸出手,摸摸那软软卷卷的黑发,粗糙的胡渣,所以那是个告别吻?吻错地方了。
“你想去就去吧!”总要学会成长,总要能够独自面对风雨。
程尘轻轻摸过那双深邃的眼睛,想拭去那一抹忧郁:“以后别瞎亲,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早去早回,多学点东西总是好事,以后我的安全就靠你了,大程先生,也免得总依赖越家的隐形人。”
这次召唤出来的还是越庚寅。看在《大悲咒》的份上,程朗又是小少爷的专属启灵师,越家的武从虽然对程朗之前的身份略有犹疑,还是爽快地答应了陪他去越家请示家主越先生。
第二天早晨醒来,程朗已经走了,打包带走了那些药草。
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大屋,哪怕程尘一向乐观,也难免有些寂寞。
好在小同学们都挺给力,一如既往地闹腾出各种奇葩的开心事,哈哈笑过几声,淡淡的伤感早就随风飘散。人生总有种种别离,别离不也正是为了再一次重聚?
几天不见,折总更加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借着安大师的名号、鸣府的光环、过硬的质量和老少咸宜的题材,《野天鹅》在近期的实体销售上一骑绝尘,无半合之敌。折小胖也借光,在网络上挥斥方遒,一扬我大晚娘的绝世风采。
近日听说那位安大师还在咱们离州报备了一位专属启灵师,居然还给启灵师专门写了一本鸣府的童话《小王子》,简直简直太奢侈了好吗?折总言则憾之,心向往之,不愧是安大师啊!
“这位安大师在离州文审局的备案名是‘安托万’,和你们天朝那位‘安徒生’不一样,你怎么知道就是同一位?”文理不服,这分明是两个名字么?怎么凡姓安的都算到折家晚娘头上?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大师们有喜欢用同一个笔名的,也有喜欢三天两头换名字玩的。比如当年本朝建国立宪时期的战斗文人周大师,主要笔名是只有一个,可在报纸上翻来覆去骂遍天下的笔名有二百多个!”折总用专业的知识分析大师们的心态,换着马甲玩方便战斗,有隐士感,有趣。
“再说了,就那黑漆漆一身的小个子,带着位高大个的绿眼睛启灵师,别无分号,不是额们晚意的安大师,又能是哪位?”折总得意洋洋,无比向往那本无缘得见的《小王子》,更是遗憾同在离州都错过了与大师一会。
程尘听得一楞,继而想起,除了苏大班长在帮忙买房时见过阿郎,其余的同学其实只在暖房时匆匆见过程朗一面,估计现在站在他们跟前都认不出,更不要说和某位“高大个的绿眼睛启灵师”联系起来。
也好,顺其自然吧!虽然不是有意隐瞒,但他确实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些。
下课铃声响起,放学了。
周末不必再住宿舍,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嘻嘻哈哈地出校门。没有人在校门口等待他,可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家伙,还在学校望眼欲穿等他去接呢!程尘收拾心情,与同学们道过别,挥手正想上沈哥的出租车去接人。
一辆红色的跑车龙卷风般急驰而来,吱——一声,拉出老长一条刹车痕,正在程尘跟前停住,把他吓了一大跳。
穿着同色系暗红西服,戴着副太阳镜的骚包驾驶员哈哈大笑,伸手打开门,一把把人拽上了副驾位,没等旁边的人反应过来,跑车已经绝尘而去,扬起一地灰尘。
“绑,绑架?!还是熟人啊?”沈哥有点惊。
“得了,也不看看那啥豪车,玛沙,好几百万一辆咧!开这车绑架,吃饱撑的啊!”校门口的保卫队长摇摇头,翻了个白眼,有钱人真会玩。
越庚未隐在一旁,皱眉打开对讲:“三少把人接走了。红色的玛沙,京x0988那辆,我会继续跟着。”
第60章 也曾少年狂
跑车风驰电掣, 咆哮着闪过市区,徒留一溜尾烟给愤愤的路人。
“慢, 慢点,我, 我要吐了!”程尘大吼, 脸色已经由青转白,双手死命地抓着扶手,总觉着这条小命快被玩完了。
“嘿!你可是我们老越家的种,正是当打之年,不是这么虚吧?”越三哈哈大笑, 暧昧地眨眨桃花眼, “还是小小年纪玩得肾亏了?”
他握着方向盘左转右突, 时不时耍个漂移过弯, 车子已经渐渐行至郊区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