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安静的时间过去,旁白的声音响起:“我想让你留下来。”
“……不行。”周茅拒绝了,但语气非常温柔:“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我现在的身体在医院的生存舱里。如果一直在这里,就会给医院增加负担。”
“并且,我想要我的妹妹醒来。我想在现实中,在她旁边,看着她睁开眼睛。”
“我……”旁白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粗暴而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了。周茅疑惑地转过头,看向房门。
“郝凯鑫回来了?这也太快了吧。”周茅小声嘀咕着,朝房门走去。他从猫眼向门外张望。门口的确站着一个人,但不是郝凯鑫,而是经纪人刘哥。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里的?”周茅内心有些疑惑。他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的不好的预感。
刘哥似乎听见了房间内的动静。他停止了敲门,叫了一声“周矛”。刘哥的声音并不大,但在门边的周茅听得很清楚。当周茅犹豫着是否回答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刘哥打进来的。
周茅看着手机,内心不知为何有些抗拒。这时门外传来刘哥清晰的声音:“周矛,我知道你在屋里。快接电话。”
周茅踟躇了一下,将电话接通了。刘哥焦急的声音立即从手机中传出来:“周矛。不要待在那个房间。快离开。否则你就危险了。”
周茅感到自己心中涌起一股寒意,20多年来看的恐怖电影一部部地浮现在脑海里。“刘……刘哥,你别吓我。”周茅哆哆嗦嗦地说:“这房间里除了我没别人啊。”
“我不是在说这个问题。”刘哥似乎有些急躁,语速很快:“你必须在郝凯鑫回来之前跟我走,不要被他发现。他是个杀人犯。正准备杀你。”
周茅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不可思议地举着手机:“郝凯鑫?杀人犯?”一瞬间,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了在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以郝凯鑫男粉丝为目标的连环杀人案。
这时,周茅的手机震了一下。似乎是收到了短息。但由于在通话中,周茅并没有查看。
“对。”刘哥飞速地说着。“郝凯鑫他外表光鲜,内心其实是变态的。他喜欢将年轻的男孩子骗上床,然后残忍地将他们杀害。你是他最近的目标。我让你出道就是为了保护你,使你暴露在大众目光下,这样他就没办法下手了。但我没想到他会把你带到郊区来。我一听说就急忙赶过来了。你快跟我走,趁那个杀人犯回来之前。”
“谁是杀人犯?”一个冰冷的声音同时从门后和手机中传来,打断了刘哥的话语。那本应该是熟悉的声音,却令周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一段漫长而凝固的沉默后,郝凯鑫叩了叩门:“周矛,把门打开。”
周茅并不想开门,却又不知如何面对这种局面。“旁白,我该怎么办啊?”周茅不禁向旁白求助道。
“我……不知道……这……不……故事……剧情。”旁白的声音仿佛通讯故障般,夹杂着电音,断断续续。
“旁白?”周茅从未面对过这种情况。他不知道旁白与他交流的原理,只当是如同心灵感应般地说话。周茅听着耳边越来越嘈杂的声音,不安之情越来越重。
郝凯鑫又敲了两下门:“周矛?”他的语调很平静:“周矛。不要怕。我不是什么杀人犯。把门打开。”
“开……试试……不对……话……传回……开头。”旁白费力地说着。周茅稍微听懂了一些。他可以打开门试试,如果情况出了问题,旁白会将他传回开头的。
周茅稍微安心了些。他缓缓打开门,郝凯鑫和刘哥都面色苍白地看着他。刘哥看见周茅的身影,就迅速伸出手拉住周茅的手臂:“你快跟我走。不要理他。”
郝凯鑫侧身拦住了刘哥。他定定地看着周茅,开口说道:“周矛。不要跟他走。我不是杀人犯。他才是。”
周茅打了一个激灵。刘哥紧紧攥住周茅,将他往自己身后拉。他冷笑道:“你倒是学会血口喷人了。说我是凶手,你拿出证据来。”
郝凯鑫仍注视着周茅,并不去看刘哥:“周茅。跟我走。我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他同样也证明不了我是杀人犯。”他停顿了一下:“因为我是清白的。”
周茅的脑子仿佛浆糊一般,混沌沌地令人难受。他无法直接做出决定。
这时,周茅突然想起旁白好像说过自己是上帝视角,是不是它会知道什么?“旁白,”周茅求助道:“你知道事实是什么样的吗?”
但此时旁白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电子的噪音了。周茅听不见任何他能听懂的词汇。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刘哥和郝凯鑫都注视着自己。刘哥仍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而郝凯鑫也走了上来,拉住了周茅另一只手。
只能靠自己了。周茅想。
他垂下头,仔细思索着。刘哥和郝凯鑫都仿佛颇有耐心,并不出声打扰,只是在手上加大力度,越攥越紧。
一段时间后,周茅抬起头。
“我跟你走。”他对郝凯鑫说。
郝凯鑫点点头,他另外一只手握住周茅被刘哥抓住的那条手臂,用力将周茅从刘哥的控制中拉了出来。刘哥清秀的脸瞬间扭曲了,做出了一个怨毒的表情。然而很快,他便恢复成平常的神色。他看着郝凯鑫带走周茅,并没有过多的阻止。
周茅被郝凯鑫拉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他下意识地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