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间西餐厅的规格挺高价格挺贵,余晖还是从容地浏览菜单,耳朵里听着包小小道出的菜名,见他问自己,同样没有征询包小小的同意,说:“那什么,汤少点一份吧,玉米浓汤不要了,我不喝汤。那个薯饼也不要了,换成芝士土豆泥,饭也不要了,吃不了这么多。泡芙也不要,孩子吃奶油不好。虾是炸的吧,炸的对身体不好,换成烤的。再来份自助沙拉,玥儿喝酸奶,我嘛,鲜榨的橙汁,不要凉的。”
点餐的服务员看了看余晖,又看了看包小小,不知道到底他们俩是谁做主,有点为难。
“听他的,加份培根意面。”包小小合上菜单,看着余晖抢先道。“意面我要吃。”
“好的。”服务员核实点餐内容。“纽约牛排配意面,美式乡村烤鸡配薯条,碳烤猪肋排配米饭,奶油蘑菇汤,罗宋汤,芝士焗土豆泥,串烧烤虾,红酒烤翅,番茄培根意大利面,自助沙拉,冰可可,鲜榨橙汁,酸奶。”
服务员点好餐,送来自助沙拉的专用沙拉碗和点餐小票。
包小小绕到对面,抱起余玥儿说:“玥儿,跟叔叔去拿沙拉,好不好?”
余玥儿捧着碗,点头。
余晖叮嘱包小小:“多拿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罐头的水果不要拿,什么蜜饯饼干也别拿,噢对,别放沙拉酱,那玩意小孩不能吃。”
“知道了。”如果说余晖的细致和周到是难得可贵的优点,那么现在这个优点在包小小心里已经转变为啰嗦和繁琐。
余玥儿指着餐台上整齐码放的盛满食物的圆形大碗,圆生菜、圣女果、西兰花、荷兰豆、紫甘蓝、茼蒿、香蕉、苹果、菠萝、西瓜、草莓等等每样都按照余玥儿的口味拿了点,包小小又找服务员要了个调料碟,单独盛了些沙拉酱。
包小小抱着余玥儿,小姑娘双手捧着沙拉碗,余晖赶紧接过大碗,不禁又要碎碎念:“哎,怎么蔬菜和水果放一块儿呢?先拿蔬菜再拿水果多好,混着拿水果容易走味儿。”
“那下次你去拿吧。”包小小不满地嘟嘴,他在余晖面前,真的是充分做到干什么错什么,说什么错什么。
余晖见包小小少许不太高兴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是太挑刺,赔笑:“行行行,吃完这拨,下次我去拿。”
包小小不再言语,他们目前仅限于是普通的朋友的关系,再怎么不见外,说话也得注意分寸。何况当着孩子的面,两人斗嘴也不适合。
西餐简餐不似正统的西式餐饮,主菜、汤面、小吃、饮料陆续上齐,鸡肉淋着酸辣酱,猪肋排有骨头,牛排放在余玥儿面前。
余晖和余玥儿外出,随身携带‘爸爸包’,里面都是余玥儿的物品。
纸尿裤—人多的地方遇到排队上厕所,小孩子又憋不住就派上用场;口水巾—在外面就餐,不方便换衣服时发挥作用;工具盒—里面有小剪刀小镊子小耳勺等等;保温水壶、湿纸巾和消毒纸巾,此外,还有余玥儿的餐具,儿童练习筷子和小勺叉子。
摆好餐具戴好口水巾,余玥儿正式用餐。
余晖帮她把牛排切成九宫格状:“来,玥儿,自己叉着吃。”
余玥儿动作熟练地叉起牛排送到嘴里,嚼着滑嫩的肉冲余晖笑眯眯。
“玥儿自己吃饭吃得倒挺好。”包小小夸赞余玥儿。
“幼儿园锻炼出来的,在幼儿园老师不管喂饭,都得自己吃。”虽然余玥儿在寄宿制幼儿园不能和余晖朝夕相伴,有得有失,余玥儿的自理能力要超出同龄儿童许多倍。“玥儿,这个是什么?是牛排。跟爸爸说,牛排。”
无论何时何地,余晖抓住每个时机教导余玥儿说话。
“柔趴。”余玥儿认真地模仿余晖的嘴型。
“对,对,对,也是牛扒。不过不是柔,是牛。”余玥儿之前年幼,吐字不清没关系,随着年龄增长,余晖慢慢地训练她要准确发音。
“油。”牛字些许绕口,余玥儿尽最大努力仍不能发出标准的音。
“好,玥儿说得真棒。”余晖亲吻余玥儿的小脸袋,不吝对孩子的赞扬,孩子是在鼓励中进步。
余玥儿挥舞着叉子探身,手指着包小小眼前的意面:“呀,呀,呀。”
“玥儿要吃这个?”包小小挑了几条意面放在空碟里。
余晖拦住包小小伸过来的胳膊,指着意面问余玥儿:“玥儿,这是什么?”
余玥儿心急吃面,耍赖不肯出声,全身扭动,跺脚抗议。
“余玥儿。”余晖辞色俱厉,直呼她全名。“爸爸说过,不许跺脚,对不对?”
“嗯。”余玥儿知道自己做错事,蔫头耷脑地应着。
“那你做错事,应该怎么办?”余晖教育余玥儿时由慈父变严父。
“窝错了,对不起。”余玥儿乖乖地低头认错。
“这样就对了。”打个巴掌赏个甜枣,余晖摸着女儿的脸颊,亲她。“那玥儿告诉爸爸,你想吃什么?你要说出来。”
“慢淘。”小孩心情变化快,余玥儿的叉子伸向意面。
“对,是面条。”余晖把意面端到餐椅的台面。“玥儿,拿筷子吃。”
余玥儿放下叉子,换成儿童练习筷子,拇指和食指插入圈内,不太连贯地夹起意面送进嘴里。
“玥儿真棒,比爸爸夹的都好。”余晖夸奖她,默默地盯着她,见她吃得挺好,这才开始吃饭。
包小小边吃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父女俩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