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甚要在意?”琼华子似是懒得多说,只留下这么一句,便往荷塘去了。
仑墟子丢下若灼,急急追过去,抓住琼华子的手,道:“之锦,我以前不该那般轻薄你,但我现在是真心的,我真心喜欢你!”
“放手!”琼华子狠狠一甩手,仑墟子腰间挂的玉熏香球被带到了,竟飞了出去,摔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玉本来就脆,更何况这种精雕细琢的镂空玉器,根本不经摔,一下就碎了。
仑墟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走过去一块一块拾起玉的碎片,喃喃道:“碎了……”
琼华子呆了呆,看着仑墟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心莫名的就痛了起来,咬了咬唇,转身跑了。
仑墟子这回没有追去,只是捧着一堆碎玉,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然后离开了。
那一晚,仑墟子坐在并不熟悉的院子里,一句话没有,只一个劲的灌酒。他本来就不怎么在天界待着,即便回了天界也往往宿在别的仙君府上,与人风花雪月,夜夜缠绵。
说起来,自己这个仙君府,大约还是打理着的仙童熟悉。
如今在院子里喝着酒,竟觉得安心。一个冷冷清清的仙君府,竟也成了逃避烦恼的地方,可见之前那些忘却烦忧的温柔乡,不过如此。那自己的这些年,过得有多空虚,所谓的fēng_liú,又有多可笑。
还把之锦给弄丢了。
模模糊糊中,仑墟子觉着自己似乎看见了温温柔柔的之锦,在冲自己笑。
大概是醉的厉害吧。
第二天醒来,居然是睡在床上的。仑墟子揉了揉疼痛的头,坐起身来,忽然旁边有人发出了声长长的□□,一只白玉般的胳膊伸出被子来,撩开一头凌乱的黑发。
“之……若灼?!”仑墟子第一反应就是要把人踢下床,“你怎么会在这!”
若灼慵懒的伸了个腰,露出身上斑驳吻痕,带着一点刚睡醒的鼻音,道:“仙君,你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昨夜都快被你折腾死了。”
仑墟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扶额道:“你给我出去!”
“睡完就翻脸?”若灼披上衣服,泫然欲泣,“仙君好生无情,明明昨夜还抱着不肯放手。”
仑墟子掐住若灼的下巴,盯着那七八分相似的面容,神色冷淡道:“别说那时我已经喝醉了,就算没醉的彻底,也动不了你。”
若灼收起梨花带雨的模样,换上一副妩媚的笑容,道:“仙君就那么笃定?”
仑墟子叹了口气,对着那张脸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抬手露出小臂上的一段符咒,道:“看到了么?有这个在,就算是神志不清的状况下,我也不能再对之锦胡来了。”
“……不过是株运气好些的小白莲罢了。”若灼眉梢一挑,再无一丝柔媚,目光带几分犀利,“仙君可是出了名的薄情,为他竟不惜至此。”
“你又为何如此嫉恨之锦?”仑墟子一想起之锦的本体被人泼上淤泥,就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把白莲挖回家种着,“你若再敢欺辱之锦,我就砍了你的桃树!”
“嘁,锦绣海的生灵都是集天地造化的,就算是仙君,也不能随意打杀。”
“你大可试试,看我敢是不敢。”
天渊子府上。
“守中,莫要再宿醉了。”琼华子端上一杯醒酒茶,替天渊子揉着太阳穴,“天君暂时不会杀鹤一仙君的,不是么?”
天渊子满脸憔悴,道:“天君是要鹤一眼睁睁看着狐狸死,这可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痛苦。更何况,天牢那是什么地方?能活生生把人逼疯!”
琼华子若有所思,叹道:“情之一字,真是难解。”
天渊子有些意外的抬头道:“之锦,你从锦绣海回来就不大对劲,是发生了什么吗?”
琼华子手一颤,摇头道:“没有。”
“遇着他了?”
“……嗯。”琼华子摆弄着手里的茶碗,没再否认,低声道,“我似乎,惹恼了他。”
“你果然……”还是在乎的。
天渊子把后半句话吞了下去,默默的继续听着。
“他腰上的那个熏香球,我给弄碎了。”琼华子看起来很是失落,“我不是故意的。”
“嗯?那个玉熏香球?”天渊子松了口气,还以为多大点事,“你再送他一个不就好了。”
“我?”琼华子手一滑,茶碗落到了地上,磕了个缺口,“那,那是我送的?”
这回天渊子倒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惊愕道:“你忘了?这可是你亲手做的,在邺川生辰那日特地送给他的,邺川还对我们显摆了好久,你居然不记得了?”
“我魂魄受伤,忘了许多……”琼华子怔怔道,“我以为是别人送给他的。”
天渊子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倒也看出来了,琼华子的一颗心根本就还在仑墟子那丢着呢,要怪就只能怪仑墟子自个儿作死,真真假假的让人不敢再信了。
此时青元和异雀子已经悄悄摸摸的上了天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