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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东一村同居百天纪念日的当日,由于长期生活不和谐,爆发了积怨已久的争吵。
“你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有什么隐疾,我陪你找大夫去。”
“我没事。”
“没事?没事能泄得这么快?”
“没兴致了,不想了。”
“你!!好好好,那体外出精又是怎么回事?次次搞得跟避孕似的,我又不会身怀六甲,产子下蛋,用得着吗?”
“我不愿,不舒服。”
“胡扯!我也是个男人,你有的我也有,蒙谁呢?!”
“吴铭,我不愿便是不愿,你难道非要逼我?”
吴铭冷下来,皮笑肉不笑:“我就要逼你,你又能如何?”他脱了上衫,甩在床上:“上床,现在便肏我。”
宋焱只送了他两个字,做梦。
大手一挥,摔门而出。
这段争吵以吴铭一连串歇斯底里的怒骂而告终。
苦尽甘来的幸福不过是水中之月,虚妄一场,这让吴铭怎能接受,这种心痛比那时被宫远山qiáng_jiān的难受更是胜过千倍百倍。
而这一切与之后宋裕告诉他的事情相比,却不过九牛一毛。
雨夜密林,山坳幽洞,当吴铭见到宋裕这个大梁国的皇帝迢迢而来,亲自现身时,便知道出大事了,可他没想到事出得如此之大!
那日祁府遭到血洗,宋怡任被宋鸾救走,顺着他们留下的血迹,在一个隐秘的洞穴里发现了宋鸾的尸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入殓时,宋鸾身上显现出多处染毒的迹象,指尖泛青,指甲乌黑,有些血管竟已扩张变色。
此番定论让宋裕大惊失色,谋害前朝之君可是灭门重罪,这事势必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而与宋鸾生前最为亲近的便是宋怡任,可这个人自那次屠戮后已失踪许久,无从查证,线索走到这里便算是断了,本来这事在无可奈何中也就过去了,偏偏一次偶然的机会却让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说起这个,宋裕的嗓音霎时忽变。
他原根本没当个事,早前宋焱叫他配的云熙香草和无卯树根他甚是喜欢,按照他的话那香味特别媚,于是也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带在身上。
谁知在一次接待北尹使臣的国宴上,有个尹外的巫官告诉他,这两样饵物最好不要贴身,特别是不要出现在寝殿的龙榻之上,当时宋裕还打趣来着,却被对方告之尹川之国曾有过壮年男性死于其上的先例,这才让宋裕重视起来。
一番盘问后,云熙香草和无卯树根的秘密终于水落石出。
吴铭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小院之中,又在炕上坐了多长时间,他的记忆好像是从一脚踢开对面东屋的门,将宋焱从被窝中拽起开始的。
他像发疯一般去扯他的衣衫,抓他的手和胳膊,宋焱很少脱上衣,袖子更是从不卷上,就连手指节和指甲也经常包着纱布,说是干重活容易将茧子磨破,破了太疼。
他什么时候怕过疼,从小都是疼大的。
有多少的细节,多少行为早已显露端倪和蹊跷,可他却全都放过了……
悲愤,心痛,不甘,绝望……所有的一切如江河奔涌将吴铭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冲刷殆尽,他从未动手打过他,却结结实实扇了他两个巴掌。
眼眶炽燃,满脸泪痕,口中咒骂还在耳边徘徊难消,当他问起到底还剩多长时间时,宋焱的答案让他一切全都消停作罢……
两年一年,或者更短。
那一刻起,全世界崩塌了。
最后,他牵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为宋焱挑起了一枚大大的拇指。
再不想看他,他跌跌撞撞,蹒跚离去。
找到宋裕时,他将自己的肉身托付给他,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想解释,只是将他曾送给他防身的假死药一仰而尽,吞下了肚。
万波粼粼,阴风阵阵,他又来了阴间走一遭。
番外(中)
吴铭从未想到宋焱会如此狠绝,与宋怡任之间的了断居然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也许是他没的选择,也许是他不舍得宋怡任孤身一人踏黄泉,又或者这就是他们的孽他们的缘,总之,万般路中他选了一条彻彻底底的不归路。
而他呢?
这条不归路上的绊脚石?
呵呵。
吴铭心如刀割,哭笑不知。
心脏疼得想要立刻被剜出去。
一连几日,滴水未尽,夜不能寐。
终于,他吞下了假死药。
……
…
还是那个地府,还是那个投胎指南公告牌,连那个一开始为难自己的小鬼都他妈没变,一样的煞景,一样的鬼样,可自己早已是天差地别,面目全非。
人老珠黄,容颜憔悴,愁云惨淡,如同便秘。
见到吴铭后,小鬼惊得一口阴气差点没上来,在得知并不是又跑来投胎,才悻悻然问他有何贵干。
吴铭当然是来找阎王的。
小鬼告诉他,地府里的阎王早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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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小鬼提供的地址,吴铭来到了美轮美奂的无极山。
山下,白皑皑一片豪宅再配上绿荫葱葱山路蜿蜒,景致相当地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公寓区的门口,五个大字分外抢眼。
地府疗养院。
吴铭嘴角都要撇到耳朵根了。
合着除了自己这个倒霉催的各种虐身虐心,别人都他妈逼的啥事没有,逆天改命,为所欲为的罪魁祸首不但逍遥法外,还他妈地越活越滋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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