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这样大胆,竟然在宫墙附近扰乱皇宫清净?尤其还是在皇上登基的日子。
礼部尚书与侍郎气急败坏地呵斥太监,赶紧出宫查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楚卿尘伸出的手虚空握住喧嚣的空气,蜷缩起来,收拢进袖口里,苦涩一笑。
“小九终于沉不住气了。”楚卿尘低头对诺雅云淡风轻地调侃:“不过,他不接门口侍卫手里的虎符,想要进宫将你接走,怕是就没有那样容易了。今日风驰在宫里布下重重重兵,提防的就是他。这虎符,你们是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
“咱大楚的祖规,驸马爷可是不能参政的,你倒是放心,将兵权都交给他。”
楚卿尘抿抿唇:“小九说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千金不换,给个皇帝也不做,这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
诺雅也是无奈一笑,这个百里九就是狗肉上不得席面,上次去竹园找自己就敲个破铜盆,叫嚷着收破铜烂铁,别人不要的大姑娘小媳妇,这次又寻了些什么人乱敲一气,闹腾出这样的动静来?难不成是带领着城郊花子狗一群小乞丐来皇宫敲盆打碗地要饭来了?
还不知道这个败家子又散出了多少银两?
喧嚣杂乱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慌乱的逃命声,定是风驰带了人出去,所以都丢下手里的家伙一哄而散。众人隐约听到有盆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和仓惶逃命的声音。好像也有人在激动地高声叫嚷着什么,只是这里离宫门太远,听不真切。
诺雅愈加无奈地笑,哭笑不得。
朝中文武百官也纷纷摇头,低笑猜度,老将军更是汗颜。
宫外的惊呼声不断,起伏绵延进宫里,一浪高过一浪。
众人正面面相觑,就觉得好似头顶有乌云飞过,遮了刺目的阳光。
他们纷纷抬起头,就是一个愣怔,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淹没在此起彼伏的浪潮里。
天上不知道从何处飞来许多色彩绚丽的鸟,排成齐整的两队,颈间都束了大红的绸缎,在圣坛上空盘旋不去。
一声嘹亮的鸣嗥声响彻天空,一只神武不凡的海东青从天而降,轻轻地落在诺雅的肩头之上,威风凛凛地瞪视着肃立两侧的文武百官。
这只海东青的到来,朝中有不少官员都明白是谁要来了,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一副好戏即将鸣锣开场的激动。
“快看,那又是什么?!”有人一声惊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循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仰头看过去,宫外乘风而来的,竟然是一顶大红色的喜轿!
说是喜轿,其实有些牵强,因为它的构架极其简单,好像只是几根手腕粗细的竹竿捆绑而成,不过上面红绸遮蔽,金线绣成龙凤呈祥的双喜图案,垂曼流苏,轻纱曼妙,在微微扬起的秋风里,慢慢滑翔而下。
这喜轿的轿夫就是在南阳一战中建立功勋的那群金雕勇士。
喜轿缓缓落地,金雕落地小憩。
一只骨节匀称修长的手从垂曼后伸出来,慢慢撩开,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伸出一只周正的大红色麒麟绣靴,再然后,是一身红衣的百里九,探出身来,一双妙手丹青勾勒白描的桃花目眸光流转,微微一笑,fēng_liú邪肆,玉颜倾城。
“骚包!”慕容诺忍不住笑着出口唾骂,来就来呗,非要整这样稀奇古怪的出场方法,如九天仙人下凡一样,满大楚谁人不知你红衣桃花百里九似的。
楚卿尘居高临下看着百里九,嘴角噙笑,满脸趣味。
百里九卖弄完风骚,抬手整理整理衣领,然后,转身就去轰赶落在喜轿上的金雕:“去去去!滚远一些歇着,这喜轿扎得轻巧,你们可别给九爷我踩塌了。”
场景画风反差太大,大臣里已经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诺雅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果真正经不到一刻钟。
“小九,朕的登基大典,你却跑到这里来抢了朕的风头,还寻人在宫外捣乱,好像有些不妥吧?”楚卿尘望着百里九淡然说道,语气里已经听不出喜怒。
百里九停下轰赶金雕的动作,转过身来,嘻嘻一笑:“这叫做百鸟朝拜,鸿运当头,怎么样,万岁爷,草民为您策划的这份登基贺礼不错吧?”
有大臣凑到近前,低声提醒道:“九爷,不可以对皇上这般无礼,还不快些跪下。”
百里九抬头看看一身龙袍威风凛凛的楚卿尘,好像自己见面不拜的确有些失礼,喔,不对,应该是大不敬。遂扬声唱和道:“草民百里九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作势就要拜倒,楚卿尘却并不客气,百里九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倒尘埃之下,敷衍着叩了几个头。
楚卿尘冷哼一声,却并不赦免他平身,消磨他的锐气:“既然知道自己如今不过是一介草民,竟然还敢跑到这百官朝贺之地,肆意妄为?”
百里九并不吃这一套官腔,摇头晃脑地睁着眼睛说瞎话:“今日,小九好歹也是官,而且是最大的官。”
“喔,朕什么时候封赏过你,如何记不得?”
“今日小九隆重迎娶结发夫人,这官是自己封的。”
“新郎官?”楚卿尘立即意会过来。
“谢主隆恩。”百里九顺杆往上爬,一个头磕下去。
百里九这样赖皮,楚卿尘早已习以为常:“小九今日又要做新郎官?又是要迎娶哪家千金?”
百里九从怀里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