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这个问题前,年轻的审神者瞥了一眼料理台,一个高大的身影马上走了过来。
指挥官先生的烛台切光忠端着托盘,躬身在他面前放了一杯花式咖啡,奶泡上浮着丰富的焦糖,还撒着坚果碎屑,贴心地参考了都彭昨天的选择。审神者礼貌地朝他轻轻颔首,伸出手捏住杯把,摩挲着微烫的陶瓷表面,认真地回答:“因为审神者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对面的中年人露出无奈的眼神,似乎把他的回答当成了恭维和搪塞——都彭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抿了一口咖啡,试着对这位“上司”解释自己的思路。
“不久前我刚刚大学毕业,从学历上来说没有任何优势,大多数公司都很讲究资历和出身,首要看重的并非个人能力。只有审神者的工作,能马上给我充裕的薪水,以及很多优秀的下属。”
指挥官觉得都彭真是奇怪极了,明明刚刚高调地展露了实力,却不肯直接说出自己的意图,他无比耐心地维持着友好的表情,听完了这段看似真诚的叙述,马上决定换一个问题——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淳朴上进、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干出一番事业的年轻人,他为什么就不能选择正常点的方式呢?
“以您这样的实力,为什么还会被流浪付丧神挟持呢?”他苦笑着说,问题很犀利,但语调却非常柔和,带着一点被戏弄的无可奈何。
都彭喝了一口咖啡,轻松地解释说:“遇到那些流浪刀剑是个意外。你知道的,我同情被人类伤害过的刀剑付丧神,遇到他们后就没有反抗……”
年轻人说出这样的话时,周围的刀剑男士们看向他的目光都非常的柔和。
森见一注意到了这一点,心里更加无奈起来。但都彭却话锋一转,相当坦诚地说:“我想跟去看看,是否有无辜被抓的审神者,还有这些流浪付丧神是如何对待审神者的——如果已经暗堕到伤害无辜审神者的程度,就顺手把他们折断。如果还保有底线,就尽量帮忙。”
这个回答真是教科书般的正气凛然,坦然地说要折断刀剑,赢取了审神者的好感,但又一点都没有折损他在旁听刀剑中的形象。
森见一感觉他不该来——坐到这个位置,他当然也很有政治素养以及收拢人心的能力,但他毕竟是军队研发部的,长期混迹在学者、军人和付丧神之间,并不专精对外谈判。他尽量保持自己的节奏,笑着说:“看来这些流浪付丧神争取到了您的好感?”
“是的。”都彭也微微露出点笑意,“负责看管我的膝丸非常可爱,他的兄长把他送给我了。他现在正跟着萤丸在大阪城地下练级。”
指挥官一凛,背上窜过一股凉气。都彭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点出了他对自己刀剑的动态了若指掌。
不过这种有恃无恐的态度,才更符合指挥官的设想,比之前那个夸奖审神者待遇好的他合情合理了许多。他越过敏感的大阪城话题,继续问:“在您被流浪付丧神带走后的第二天凌晨,时之政府就被一股不知名势力攻击,抢走了在暗黑本丸中被解救出来的刀剑,不知……这与您所说的‘尽量帮忙’是否有关呢?”
问出这个问题后,指挥官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紧张地观察着都彭的神态,等待他的答案,而都彭也没让他失望,坦然地点了点头。可当他张口时,却没有回答“有”或者“没有”,相反,他说了一个指挥官先生认为更有价值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