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仰着脑袋,躲过了他的手指。
几分钟后,玄极比照着花眠脑袋上的面具选了个公狐狸的面具。
往脸上一戴,只见这位公子哥又做出个叫小摊贩眼珠子脱眶的事儿——只见他转身对身后那姑娘理直气壮道:“你给,出来时候没带钱。”
花眠:“???”
花眠:“你好意思么?”
玄极:“那也是我的银子。”
花眠:“你自己给我的啊。”
玄极:“后来我也知晓了金锭在现世等同货币价值,这一锭金子足够我缴纳十余天客栈宿费……”
花眠:“……给了前未婚妻一些金子,分手了又闹着要要回去,如此一毛不拔,你也就是在诸夏你的地盘说啥是啥,放了现世,你这是要上北美吐槽君的——”
玄极被花眠的小气吧啦模样逗笑了,做出“非买不可”的架势取了那精致面具戴在脸上又遮盖住了笑容,然后转过头用面具之后一双漆黑的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伸手将她脑袋上斜戴的狐狸面具拉下来,屈指轻轻敲了敲面具凸起额处:“少废话,给钱。”
“……”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花眠碎碎念着掏出小象零钱包数银子给小摊贩,待小摊贩看够了热闹又收了银子,连声道谢之中,花眠忽然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又落在了自己的小象零钱包上——
背脊一凉,不好的回忆席卷而来,花眠警惕地瞪着男人,同时伸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小象:“不给!”
玄极大约是在面具之后沉闷地嗤笑了声——此时他的下属若是看见大概又要惊讶——直至今日登基称帝,在那足以俯首诸夏高位坐稳,他也不曾笑得与现在一样多。
“笑什么,拿了我的小青蛙还不够,现在又打我小象的主意……”
“女子与心上人以荷包相赠,”玄极的声音从面具身后传来,“怎么偏偏你如此小气。”
“……”
…………………………因为穷,人本就是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五斗米折腰而生,你这含着金勺长大的公子哥儿懂什么!
花眠哼了一声,不理他,拧过脑袋往人群里走。
因为下午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与周围格格不入,花眠特地买了件仿白狐毛领大红缀花缎面棉袄套上,再配上原本穿的长裙,走在人群之中也总算不觉得突兀——此时看在玄极眼中,只见她尖细下颚藏在蓬松柔软的仿狐狸白毛中,那火红的衣裳面料将她的面颊衬得气色极好,长裙之下每一步都露出棉靴的一个脚尖……
在诸夏,只有孩童才在冬日穿棉靴以御寒。
玄极却并未觉得花眠此装扮有什么不对,反而在瞅见她脚上棉鞋后眼中又浮上纵容与浅浅笑意,连忙加快了步伐跟上已经走入人群的她,大手一伸顺便替她挡去了即将要撞上她肩膀的人群——
“我还以为你厌恶我沾染那些许多权术之事,这次必不会来。”
走在前面的人闻言一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她把脸拧了回去,直视前方。
“错了。你为帝王,与我并不相干,我既不厌恶,也不欣喜,”花眠放缓了脚步,又回头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男人,街边灯火之中,她目光清澈明亮,“我会来,只是想亲眼看着你走上那个位置。”
“何故?”
“你我之间,本来与这些事并不相干,谁知道缘起于此,缘灭于此,说来嘲讽,彼此相忘之后,居然再次因此在现世相逢,又有了那么多后来的故事。”花眠嗤笑一声,说不上是喜是悲还是无奈,“这样一来,好像忽然所有的一切都和那把椅子挂上了勾——”
“花眠……”
“所以,今日你终于得偿所愿登上那个位置,我便想要来看看,还有——”
花眠言语之间,忽然一顿。
此时两人已经步上一座石桥,只见石桥之上,有一群群戴着面具的官家贵女,身着华服,立于桥上窃窃私语时而发出含蓄哄笑;
而不远处,却是一群风度蹁跹的少年郎汇聚在一起,其中有一人身材修长,被簇拥在中间显然为首,花眠扫了一眼,便认出那人就是戴着面具的上官濯月。
在众人推及之中,其中一名少年被推了出来,脸上的面具歪掉路痴他红得像是煮熟虾似的脸,他看了不远处那些姑娘一眼,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踉踉跄跄地冲过去——
待那些姑娘们一阵骚动,他在人群前停下步伐,手足无措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这时候,那群官家贵女之中,人群的后面也走出个颇为显瘦矮小的姑娘,她低着头来到那少年郎的跟前,然后也小声说了些什么……
最后缓缓摘下面具。
少年郎欣喜若狂,脸上瞬间大有“人生得志”之势,在众人哄笑之中不管不顾牵起那姑娘的小手拉着一路狂奔而逃,那姑娘“哎呀”一声只得被迫无视身后姐妹的哄笑拎着裙子跟着这冒事少年跑走——
便是又一对佳偶天成,美好姻缘,于这日诞生。
花眠伸长了脖子,看得有趣,因为做剑魂时不接地气,做现世人时参与了一百多次电视剧拍摄却也没见过活生生的古人,如今一看总觉得自己免费围观了一出演技绝佳的舞台剧,心中也是颇为高兴……
“还有什么?”在花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