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轲还好,毕竟千叶救人不能只看书本内容,温听叙温阁主还是会偶尔带沈墨轲下山行医,但苏琊的洗兵训练基本都是在派中完成的。虽然两人都各自随着师尊下山历练过数次,但是那都是有着师兄师弟的情况,而且也都是任务。这一次应当算是两人在拜入山派十年来,首次,在派外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们先去哪儿玩儿?”沈墨轲兴奋地问道。他在天南的时候就是第一爱玩儿的主,虽然在御琼为了修行收敛了不少,但是真的要放开来,他能放的比谁都开。
“不知道。”苏琊摇头。
不说在御琼山派修行的时候,原本苏琊在天南时就不多具有属于自己的闲暇时间。纵是有,他也会帮苏家多做些事情,再有也在书房中度过。毕竟苏家不仅给了他一命,还待他如此好,纵使是家中的婶婶叔叔要求他出去玩,他也不好意思。说到底,他不是真正的苏家人。
“那么便随便走走看吧。”沈墨轲不待苏琊反应,不由分说的就牵起了苏琊的手。
两个明明已经十七岁的少年,到了临川牡丹花会的游市上却东张西望,好像是结伴同游的垂髫孩儿。
沈墨轲向来都是爱玩的,临川的花会虽然和中州的不大一样,但是有不少玩意儿是相同的。他带着苏琊从街东头玩到街西头,从街北边吃到街南边。褚聿给的钱不多,两人也早就开始辟谷,在这里吃东西也就是尝尝鲜,什么东西都两人和买一小份,分着吃。
苏琊的样貌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此时苏琊已是十七岁,正是男孩儿抽条长高的年纪,模样也真正的开始具有了其原本应该有的风采。沈墨轲早就看惯了,也习惯了。但是一码归一码,在这个时候,他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苏琊。
于是沈墨轲便买了两个恶鬼罗刹的面具,最后一次使用了苏琊的美貌,让小摊摊主买一送一。这也是没办法,褚聿给的钱实在有限。
就这样,两个人在临川牡丹花会上走着闹着,说着笑着。那个时候尚是年少,有着不少的精力,玩到了游人开始变得稀少的时候,也丝毫不觉得疲累。不过街市也就那么大,再兴奋,来回逛几次也就是那样了。
两人最终走到了河边,兜里也只剩下了几个铜板。而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在这条河中漂浮着河灯。不知道是因为河灯只是这花会中的点缀,还是因为夜已深,河灯都已经随波逐流飘向了远方,河灯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盏。
“我们放河灯吧。”沈墨轲对苏琊道。
苏琊是第一次这样在外面游玩,早就被无数的新奇玩意儿迷了眼,沈墨轲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墨轲说吃什么就吃什么。或许因为一下子接收的信息量太多了,苏琊脑中什么都没有剩下,只记住了沈墨轲同自己说话时扬起的眉角和荡满了笑意的琥珀色双眸。
此时苏琊正靠在桥的石柱上休息,一下子听到沈墨轲的话还没有缓过神来,沈墨轲就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放河灯!”苏琊记得沈墨轲那时回头大声的对自己喊道,“在这里等我!”
如今回想起来,那段往事竟然历历在目,每一分细节都像昨日才发生,而不是,过了四十年。
沈墨轲望着眼前又冲到河岸边的一盏河灯,随着波流一下一下的撞着河岸,又是一盏搁浅的河灯。沈墨轲忍不住微微一笑,伸出手也像恰才苏琊那样将河灯送回了河中央。
然而沈墨轲推出的河灯,还来不及流走就被一道剑气斩裂。同样的,沈墨轲唇边不自觉弯起的弧度还没有在嘴角留存,就霎时间失去了温度。
灵剑出鞘。
惊鲵沈墨轲已经归还给了原主苏琊,虽然苏琊说是不必,但在沈墨轲的执意下,苏琊还是留下了。现在沈墨轲所使用的,是和杜子吟借的一把普通的剑。品质自然是上好,但作为一把灵剑,它的“灵”却极为平庸,也只是能够随便使使罢了。
恰才的剑气来得突然。沈墨轲没有来得及手动控剑,只能用体内稀薄的灵气捏了六道剑诀,挡下了方才那悄无声息出现,却有着致命杀机的剑意。
这六道剑诀一下子就将沈墨轲体内的灵气抽走了大半,沈墨轲顿觉体内空虚,但是他一分精力都不敢分出去。
他的神识虽然因为恰才的事情有些疲惫,但是绝不可能将四个能够操纵御琼山派洗兵阁入门剑法的凡修忽略。虽说气息不可隐蔽,但是有一种丹药是可以让人短时间内达到绝息。只是这绝息丹炼制的材料极难收集,炼制的成功率也极低,且若不是极品对于凡修的灵脉还具有一定的损伤。
绝息丹是御琼山派独门丹药,现存于世的极品绝息丹都是出自他手,仅有三枚,而那也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千叶阁主虽然修为不错,但是让沈墨轲客观评价,以他的水平还造不出极品的绝息丹,有时就连上品也要看天意。
现在的这五名弟子,用平庸的灵剑就能够将蓄谋已久的第一招打回去。虽然这其中也有沈墨轲对于洗兵剑意的理解非同常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显然这偷袭他的家伙修为不算高深。
不然这以多打少、以弱打强的剑行阵,以现在沈墨轲体内的灵气,再如何理解清楚剑阵的要义,阵首第一招他就会被打伤。
明明已经是提前准备。这些凡修的失败,终究还是急功近利,修行不够。
沈墨轲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