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望着暮色四合的月色,夏天行低低叹息了一声,随即语气关心地跟穆淮道:“你的身体还好吗?”说起来,自他跟穆淮相识以来,他就知道穆淮的身体很不好,照理说穆家拥有最顶级的医疗设备,生病对他们来说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而穆淮的病居然能一直不见好,真是奇怪。
穆淮攥着帕子的手指一紧,“还好,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夏天行听了,动了动唇,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穆淮的年纪比他们几个人都大,只比他们的父亲小了几多岁,按辈分来讲,他们应该叫穆淮一声叔叔,只是穆家的基因太过强大,百年过去了,穆淮的相貌没有丝毫变化,跟他们走在一起看上去比他们还小几岁,而他们的父亲脸上却有了衰老的痕迹。
因为穆淮的辈分摆在那里,每当需要作出重要的决策时,他们几人的父亲总会把穆淮叫上,参考他的意见。
跟他们分道扬镳后,穆淮就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他去了趟书房,只点了一盏幽暗狭小的台灯,那台灯有些年头了,铜制的灯罩,样式复古,年代久远的都成了一件古董。将后背靠在椅背上,穆淮缓缓阖上了眼,昏暗的光线笼罩下来,只见他眼眶凹陷,嘴角的线条微微朝下,明暗相交的阴影下,他的周身忽地多了一丝寂寥。
半晌,他睁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上了书桌上的一个按钮,只听啪的一声,一只木制的雕刻着古老花纹的圆形画筒弹了出来。将盖子打开,穆淮从里面抽出了一副画,将画摊开在书桌上,一个戴着带着华丽面具的男人栩栩如生地印在了画上。
只见画上的人手里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藏在面具背后的那双眼似笑非笑,唇角微扬,周身强大的气场即使隔着画也能感受到。
这幅画跟那盏台灯一样,同样有些年头了,纸张有些泛黄,不过画上的男人的每一缕头发都清晰而传神,像是真的活在画上一样。这幅画的原型是一张照片,是他百年前从穆瑾泽的书房里无意中发现的,他当时偷偷拍下,然后将照片放大,按照人体比例完美地复刻在了画上。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哥哥怀有敌意一样。
“半兽王。”
他喃喃着,指尖落到画上,缓缓描摹着画上男人所戴的黄金面具的边缘。
真期待半兽王苏醒的那一刻呢。
眼底充斥着诡谲而妖异的华光,青年削瘦的脸庞在昏沉的光线下竟多了丝狂热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