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巧以前说过,当自己儿子想要一个东西的时候,就能见识到他百折不挠的韧性了。
江逢然在这件事上再次地展现了他的百折不挠。一天午后,宋叶正在午休,太阳晒在身上挺暖和的,到了醒的点他也赖着没起。江逢然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这话,他也没听清,全当催眠小曲,‘嗯嗯啊啊’地应着。
江逢然看出他的敷衍态度,活生生地把他给摇醒。不明所以的宋叶瞪着他,以一副‘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把我叫醒的理由,你就死定了’的表情对着他。
江逢然献宝似的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说:“你看!”
手机上的网页显示着硕大的新闻标题‘宝尼和出柜男友结婚了’。
宋叶凝神片刻,问:“宝尼是谁?”
江逢然把手机一扔,说:“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都结婚了!”
宋叶说:“那是在美国,中国又没合法。”
江逢然说:“你的意思是说想和我结婚?”
宋叶无言,说:“这个时候你抠字眼倒是很厉害。”
江逢然说:“那就退一步,公开怎么样?”
宋叶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乖。”
江逢然见谈判又要崩,气得在他鼻尖咬上一口,说:“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宋叶吃痛地‘嘶’了一声,把他的脑袋推到离自己远远的地方,说:“你属小狗呢,净喜欢咬人。等时机成熟了,自然就出柜了。”
江逢然说:“那什么时候时机成熟?”
宋叶说:“反正不是现在。”
江逢然沉默,突然呲牙咧嘴,把人压回床上,说:“今天下午的阳光这么好,适合做一些羞羞的事情。”
宋叶:“……”
在林文巧的盛情邀请下,宋叶和江逢然去吃了晚餐。宋叶有些紧张,自从知道讲吧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这还是第一次以这种关系去他家。
以前去的时候属于不知者无罪,坦坦荡荡地演戏,还觉得挺完美,原来一切都被江爸看在了眼里,只是没戳破。仔细想想还是有些瘆得慌,宋叶很庆幸,江爸没有当场把他赶出去,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他聊天下棋的。
经过精心的挑选,宋叶特地按照老头子的喜好买了一件礼物。晚上拎着东西进家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叶自己的错觉,总感觉江爸江妈的眼神里饱含深意。
林文巧还在烧菜,按照惯例,江逢然又进去给她帮忙了。江国成招呼宋叶来下一盘棋。
宋叶屏气凝神,觉得自己得让着点。
才走几步,江国成就停下来了,他说:“在棋盘上就不要尊老爱幼了,我也就比你大二十岁出头,还要你小子让呢?”
宋叶肃然起敬,郑重地点了点头。
棋盘上的局势,眼看着宋叶占据主导,以破竹之势,杀了江国成一个溃不成军,输赢立现。
江国成一晒,问:“你是不是偷偷地去报了小班开小灶?”
宋叶说:“承让了。”
江国成一笑,说:“别拘束了,我看你脸皮都要崩破了。虽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和逢然的关系,但也没把你腿打折,然后把你赶出去吧?”
宋叶说:“我相信叔叔不会的?”
江国成把脸上的嬉皮笑脸收起来,一秒变得严肃正经起来,问:“听逢然妈说,你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是吗?”
宋叶说:“是。”
江国成说:“那还叫什么叔叔,要改口了。”
宋叶以为气氛突然的严肃会应该会谈及一些严肃的话题,想不到竟然是这个。他心上拂过羽毛,朗声说出了这三十三年来从来没说过的那个字来:“爸。”
江国成笑道:“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