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灰矮人术士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从开口的那一瞬就意识到了多余。
“来找你帮忙的人。”来者把一个小袋子扔到地上。
塔克林以和他年龄不相匹配的敏捷躲到柱子后面,远远离开那个小袋子。
“不,我不相信你。你要什么,你要我的头颅?把我的尸体挂到旗杆上?”灰矮人尽力缩小身躯,好使柱子能完全遮蔽住他近来发胖的身体。他已经进入了晚年,虽然力量在不断增长,但衰老的身躯已经无法承载他过于庞大的灵能。
“不,这些我都不需要。你的地位,你的财富,你的权势……这些东西我统统都不感兴趣。”弥赛亚答道。
回答他的是术士迎面而来的攻击。
心灵术士的攻击无形无相,灵魂上先是承受了一次重锤般的攻击,几乎同时,又是被抽了一鞭子。
一击奏效,塔克林露出满意的笑容,转动大拇指上的戒指,矮小肥胖的身影消失在露台上。
弥赛亚罕有地愤怒起来,灵魂冲击的痛苦让两个灵魂一齐暴怒,游离的力量让整个房间都开始瑟瑟发抖。
酒馆外的人发出惊叫,一股脑涌进酒馆,门框上的贝壳风铃稀里哗啦响个不停。躲进酒馆的人惊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捏着酒杯开始窃窃私语。
汤姆在后厨听到这不寻常的响动,提着勺子钻出来,围裙上溅满油污。
“嘿,你,埃尔顿,过来。”酒馆老板挥手叫到处乱窜的酒保回到柜台,凑到褐发的酒保耳边,“刚才是怎么了?”
“老板,我正在听你就把我叫过来了,我还没听完呢。”
酒保话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这个滑头,我还不知道,快说!小心扣你工钱!”
酒保耸耸肩,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顶头上司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山上领主大人的宫殿被人闯进去了?”
“汤姆大叔,不信你自己出去看,这么多人都看到了,领主大人的宫殿都还摆在那儿呢。”褐发酒保显然对此很不高兴,直接指了指门外。
汤姆打开石门,显然看热闹去了。埃尔顿拿过脏兮兮的抹布,装模作样地在柜台上蹭了蹭,哼着不知名小曲走远了。
一具破碎的魔像砸到法阵上,破碎逸散的魔力搅乱了传送术的法力流动。塔克林无奈地站在废墟里,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一把细长的刀刃突破烟尘,架在他脖子上。
洁白的石柱切口整齐地化为碎片,石像鬼和魔像的残骸散落在地,大理石上斜插着钢制箭矢,闪电和冰霜的痕迹到处都是。
血肉烤糊的焦臭味弥漫在塔克林最引以为豪的宫殿里。
“你赢了!你赢了!快停手!不要砸烂我的宫殿!”灰矮人大叫。
“我本想好好请你去做一件事,但是你却把它搞砸了。”弥赛亚强压怒火,灵魂深处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没有人能强迫我去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那些该死的黑皮也不行!”塔克林几乎要暴跳如雷,但冰冷的锋刃又贴着脖子把他压了回去。
“但我能。”
老灰矮人的脸气得几乎大了一圈,灰色的皮肤上泛起恼怒的红色,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根本无法反抗对方。他老了,早就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锐气,只想着龟缩在宫殿里安度晚年,而不是再把领地向外扩张一点。
追根究底,是他拒绝了对方的和平要求,继而攻击了对面这个可能有天界血统的家伙。最后他的宫殿化为废墟,也只不过是自作自受。
“好吧,你要我做什么?”
装满珍珠的布袋被微风卷起,落到弥赛亚手心,几粒孔雀绿的珍珠滚落出来。
老灰矮人的目光立刻紧紧黏在那几粒小小的珍珠上,他孜孜不倦追求了半生的东西就那么躺在对手的手心。
那不仅仅是一种珍贵的珠宝,也是一种极其珍惜的法术材料和药剂原料。他不敢冒着尸骨无存的危险下湖寻找,而有实力的冒险者也没有傻到为了几个金币就甘冒生命危险,于是他守了这片湖一辈子。
反正湖底下有金山,他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当时堪称风华正茂的塔克林这样想,在山上建造了他的宫殿,日夜俯瞰着他的领地。
弥赛亚收起珍珠,将它揣进怀里,隔绝了老灰矮人贪婪的目光。塔克林不自觉地往前买了几步,眼睛依然死死盯着弥赛亚腰间。弥赛亚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侧过身把珍珠口袋放到看不到的一边去。
“我原本是想把这袋珍珠全部给你,”灰矮人眼睛几乎要放出光来,“可你浪费了我的时间,让我蒙受损失,激发了我的怒火——”
塔克林摸着脖子,看着对方的刀刃在脖子上转来转去,生怕一不小心就割断某根血管。心理挣扎了半天,忍不住从衣兜里摸出一粒白珍珠,使劲捏碎。
心灵术士灰色的皮肤上泛起一阵不太明显的光,塔克林悄悄松了口气。
“你的报酬就是你自己的命。术士先生,我觉你的报酬现在更珍贵了。”弥赛亚没收掉原本给术士的珍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为此揪心痛苦的样子。
“是!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了,大人!”
幽影湖中央的小岛上伫立着一座高耸的钟塔,那是侏儒和矮人的杰作,每到一个整点就会自动敲响报时。
当钟塔敲到第八下的时候,贝壳酒馆迎来了一位不寻常的客人。酒馆里人满为患,谁也没注意到弥赛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