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计时,十二个小时后药就完成了。
邱易特意从放杂物的仓库里翻出一个小板凳,矮矮小小的,不过十五厘米高,看起来很结实。他搬着擦干净的小板凳,并拢着膝盖,委委屈屈的坐在灶前看火。
他右手边还放了一个锡制的大水壶,也是个老物件。大水壶里装了泉水,是他准备时不时加水用的。
灶是搭在厨房门边,中午太阳晒,他就打了把伞,最后实在扛不住热才溜回屋了。
凌晨三点半,院子的灯泡早坏了他也没记得更换,便用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他眯着眼往药锅里看,药成了。
因为火还没熄,药锅里还咕噜咕噜冒着气泡。邱易赶紧把柴扒拉出来放在地上捣腾几下,火灭了,但烧过的部分还红着。
他在厨房拿了抹布包着药锅,端进厨房了。厨房的是灯泡,黄色的灯光看不清楚,他又把药锅抱到客厅去了。客厅是灯管,白色的灯光亮堂,他低着头往药锅里看。
熬出来的解□□是白色的,像泥,没有味道。
邱易耐心等解□□凉了,然后又用新的玻璃罐子装上了。玻璃罐子他买了好多,准备是用来给张城装那二十瓶药膏的。孙婆婆吃完的空瓶子也会送回来给他,洗洗过又可以重复利用了。
忙到凌晨五点,又熬了一个晚上了。
补完觉,吃了午饭,邱易上张二牛家要了张大牛的手机号码。
打电话问了情况,得知张二牛还在昏迷中,城里医院的专家也没给出个好的治疗方案,张母精神受不住也跟着病了,病了也不忘念叨孩子,天天以泪洗面。
邱易从衣柜找出以前用的双肩包,把解□□放进包里,还在周围塞了几件衣服用来防止碰撞。他托孙婆婆帮忙照顾两天鸭子们,给药田浇一下水,孙婆婆得知他是要进城看张二牛,很爽快的答应了。
孙婆婆拍着胸脯道:“放心交给我吧!你路上小心点,看完人早点回来,别让我这个老婆子替你担心。”
邱易乖乖应了声,他穿着白体恤上面印了个q版小黑熊,下身是窄脚牛仔裤和一双白球鞋,再加上背着个双肩包,活脱脱一个读书郎,斯文又乖巧。
上溪村每天有两班车,早上九点一班,下午五点一班。邱易走着出了村口,再走上一小段路就到了一个简陋的车站,车站什么也没有,就一棵树和一个车站牌,等车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五点一到,汽车很准时就开了过来。是一辆小中巴,半新不旧,车身外还打了广告,广告上的女明星微笑着看着他。
邱易上了车,车门嘎吱嘎吱关上了。
他问司机:“到镇子汽车站多少钱?”
司机目不斜视,嘴里叼着根烟,爱答不理的说道:“五块。”
邱易自觉把钱塞进箱子里。
车上三两个乘客,瞄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会了。
他选了一个后座位,车上没有冷气,窗户是那种可以打开的,他解下双肩包抱在怀里,用力一推玻璃窗,新鲜的空气瞬间涌了进来,他觉得舒畅了不少。
车子一路颠簸着,颠簸着就到了镇子的汽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