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哥不要再为我受伤……
想到这里,罹天烬忧郁地抬起眼,望向卡索。恰巧,卡索这时也在凝视着他。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蓝眸与红眸,爱与被爱,谎言与真实,都在这无声的沉寂中悄然孕育着纷杂的未知。
“殿下,这就是父皇传给我的线索。”皇柝从衣袖里抽出一轴帛卷递于卡索。卡索接过卷轴,徐徐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幻愈之道,曰阴与阳;天地相合,乃柔与刚;大同载德,曰仁与义。
卡索思索片刻,抬起头来,淡淡地说:“如果我所料不错,冰晶只会在一个地方。”
听闻此话,所有人都惊异了……这么快就找到了?!
没有理会那些或诧异或怀疑的目光,卡索继续讲到:“三天之后子时,请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前往指定地点等候……”
“梨落。”卡索连头也没回。
“在!”梨落上前施礼。
“三天之内找到月神,依照约定时间地点带她前往。三天之内找不到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卡索冰冷的命令,让罹天烬竟有点不寒而栗。
“……是!……”梨落应声接令,起身向门外走去。尽管梨落低着头,但在踏踏走过的时候,罹天烬依然看到那娇美英气的女子眼角噙着泪。
罹天烬眉头皱得更紧了……
------------------------当晚后花园内---------------------
依旧是廊下,他们第二次在一起喝酒。第一次与第二次之间,起起落落,风风雨雨,短短月余,却如同经历了一辈子的生死苦痛,叫人难免有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
卡索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望着眼前亭台水榭、花藤石兰,眼里却没有一处神采,只留苍茫萧瑟。罹天烬看着他,心里反倒有了一点安心:至少他没有在自己面前作伪。
“这次酒里,没放mí_hún_yào之类的吧?”罹天烬想缓解一下这冰冷的气氛,于是开了一个玩笑。但是下一秒就只想抽自己嘴巴子。
“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卡索淡淡地说。
“……”又是一阵尴尬地沉默……
罹天烬忍无可忍,他大步流星走到卡索身前,突然一手擒住他的胳膊,一手搂上了他的腰,把人整个揽到自己的怀里,逼着他看向自己。卡索没有拒绝,也更不可能迎合。在感受得到对方气息的距离里,他依然淡淡地没有任何情绪。在这尴尬的距离里,以前的卡索会有慌乱的小表情,会有游移不定的可爱眼神,然而现在却像一块顽石,掀不起任何波澜。罹天烬难受地皱起眉头。
他问他:“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罹天烬是在问樱空释。
“……”卡索沉默,眼帘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下有两片月牙形的暗影。
“到底怎么了?他去哪了?”罹天烬内心如被炙烤。
“……走了。”卡索的回答依旧淡淡地。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知道去哪了吗?”
“不知。”
“不去找一找吗?他可是你最爱的弟弟。”
“……不必。”
罹天烬看着卡索死灰一样的神情,心如刀绞。他不知该怎样再次点燃他。他想再看到他温柔的微笑。
“……谢谢你陪我喝酒,不早了,回吧……”卡索做出要走的姿势,但却没有挣脱,意思很明显:放开我,回去。
罹天烬快要疯了!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不能放他走!他就算是一堆死灰我也要再次点燃他。
于是,突然的,罹天烬抱住卡索的脸颊吻了上去……深情的一吻,长长的,深邃的,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一般……在快要窒息时候,罹天烬离开了卡索的唇。
卡索终于有了情绪。他深深喘息了一下,然后呆呆地看着罹天烬,手指不自觉得抚上唇,眼神开始迷离,抚唇的手指开始轻颤,低低地情不自禁地呢喃:“释……”
只有一个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吻他。那是卡索记忆里最先明的痛楚和最深刻的触感,像烙铁一样刻进骨髓的被爱的印证。这是那个人独有的炙热爱恋的表达方式------窒息般的深吻……
突然冰芒一闪,罹天烬被大力抛飞了出去,摔在花丛中。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眨眼间,卡索已经单膝跪地挡在了他身前,手一抬,捏起了罹天烬的下颌,四目相对。
卡索刚才眼里的动摇已经荡然无存,只留凛冽地审视,语气更冰冷了几分:“你和樱空释到底什么关系?为何与他……”他想说,为何与他的吻一般无二,但却说不出口。
卡索早就怀疑罹天烬与樱空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了。然而今天的这一吻更坐实了这一怀疑。
没有回答,罹天烬半躺在花丛中,目光灼灼地与卡索对视着。
“如果我说,我就是他,你可不可以把我当做他……”
“……不可能……怎么会……”卡索眯起眼,微皱眉心,喃喃地说。
不知道卡索是在否定罹天烬的这一说辞,还是在揣度自己的猜测。但罹天烬明白一点,以卡索的才智,不必解释,真相大白是迟早的事。
如果我就是樱空释,你可以像以前那样对我微笑吗?你可以温柔地吻我的眉心吗?
可是,罹天烬不想做樱空释,不想做卡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