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和别的男人没什么不一样,仍旧是贪鲜爱嫩。自己和别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一旦年华逝去,年老色衰,还是要给年轻的姑娘让道。可是那些年老色衰的还有儿子傍身,可以坐稳当家主母的位置,她连儿子都没有,于是这位置也就坐的岌岌可危了。
沈老夫人看向常在青,慢慢道:“老三,既然你碰了人家,我沈家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自然是要负责任的。常姑娘家里已经没人了,若是常姑娘同意的话,还是得过了明路,提个贵妾吧。这府里进来晦气颇多,也该冲冲喜。”
提个贵妾......沈老夫人这分明就是故意在和陈若秋对着干,是在和陈若秋下脸子。
陈若秋看向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沟壑纵横的脸上,似乎是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那笑意恍然让陈若秋心中大悟。
如何发现常在青和沈万一事,是沈老夫人让她去西院送布匹的时候发现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那时候去,沈老夫人莫不是故意的?这些日子她cao心沈玥,顾不得别的,没有发现常在青和沈万的猫腻,沈老夫人未必就没有发现。沈老夫人一心想要给沈万纳妾,发现常在青和沈万有往来,只怕高兴还不及,或许还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番,为的就是今日这个局面。
让常在青进府,逼她到如此境地。
沈老夫人......陈若秋心中猛地生出无限恨意,她咬着牙道:“如此羞辱,不可理喻!”
☆、第一百五十五章归来
定京城的将军府,原本是花团锦簇,看在外人眼里也只有尊崇的份儿。但凡提起将军府,众人想起的便是威武大将军立下的汗血功劳和马上英姿。
不过自从两年前大房和沈家分家,被沈家族里除名之后,将军府就以一种旁人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落下去。虽然沈贵和沈万极力以自己的仕途想要再撑起将军府的昔日荣光,可惜文人和武官的路子本就不同。文人靠的是脑子和嘴,要想得到功勋,反而长久得很。武官却不同,打一场仗,削几个敌首脑袋,就可以令万民敬仰。
将军府衰落下去后,虽然还有个名头,却不如从前那般引人关注了。这几日好容易又重新引人关注,却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最让人诧异的便是眼前这一件儿了,不知何时起,市井街坊中流传起一则传言,便是沈家三房的三老爷沈万打算休妻。
沈家三个儿子中,除了沈信以外,沈贵虽圆滑却太好女色,反而做事不甚清楚。沈万却和自家二哥不同,他洁身自好,对女人并不过分好色,虽也会和同僚们在欢场逢场作戏,却并不会弄出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本人又极爱惜羽毛,平日里看在众人眼里,倒是个人情世故练达,又很有才干的人,若是再熬个些年,大约位置也会越走越高的。
而那些官家太太们待沈万也印象不错,不为别的,就因为沈万极为宠爱妻女,后院中一个别的女人都没有。那些官家夫人各个院子里难免都有些糟心事儿,待陈若秋从来都是又嫉妒又羡慕,毕竟这样只待一人好的夫君也不是日日都能遇到的。
谁知道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玥都已经出嫁的时候,陈若秋和沈万却突出生出了休妻一事。
市井中传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就道:“可不是呢,听闻是因为沈三夫人无子。你看呀,如今沈府里一个孙子都没有,总不能就此绝后吧。沈二老爷一房一房的往府里抬姬妾便不说了,曾经总归也是有过两个儿子的。三房可是从来一个儿子都没有,难怪如今会急了。”
“说起来也是,沈三老爷好歹仕途不错,这样偌大的家业,日后连个可以继承的人都没有,也实在是可惜。”
“那陈氏自己肚子里不争气,这么多年都生不了儿子,还不让自家夫君纳妾,真是好生无礼,寻常百姓人家断没有这样的说法。若我是沈三老爷,必然也是受不了的。”
“竟连纳妾也不让么,啧,如此无德又善妒的妇人,偏还无子,也算是绝无仅有了,沈三夫人真可怜。”
整个定京城里流传的传言都是站在沈万这一头的,陈若秋原先是定京出名的才女,又出自书香门第,在贵夫人圈中极受欢迎。可是这一次,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原先那些奉承或与她交好的妇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指责她的不是。或许是从前陈若秋在众人面前活的太过幸福而令人妒忌,如今那幸福一旦有了迸裂的趋势,众人便乐得幸灾乐祸或是落井下石。
沈府里,陈若秋“砰”的砸烂了面前的白瓷花瓶,花瓶在地上溅起了碎片,满地都是渣滓,陈若秋仍旧不解恨,将桌上的茶杯也一起掀翻在地,诗情和画意俱是大气也不敢出,任由陈若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无耻无耻!”陈若秋尖叫道:“那对j-ian夫 y- in 妇逼我至如此境地,竟还是我的不是?可笑!愚蠢!”
外头的流言都是对陈若秋不利的,陈若秋又自来好面子,总是自诩书香门第出来的闺秀,如今被人说成一个善妒无子的泼妇,如何甘心?
“定是那个贱人在外头胡乱说的。”陈若秋咬着牙道。她和沈万说起休书,本就是赌气之言,为的也不过是吓一吓沈万罢了。谁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传的小街小巷人尽皆知,几乎是将她和沈万推到了无法缓和的地步上。最让人心寒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