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发热了,父王白日里上山下山,跟没事人一样,荀宇几乎忘了他还有伤在身,刚刚自己还惹他生气,想到这里,荀宇的心顿时揪成一团。
“父王,我们去找大夫。”荀宇扶着他,就要下地。
魏王拽住他,缓缓摇头,“不能去医馆。”
荀宇知道魏王是怕泄露了几人的踪迹,可是他烧成这样,伤口肯定感染的厉害,自己手跟前又没有药,没办法医治,这么拖下去,怕有xi-ng命之忧。
“父王不要担心,阿北的人已经放出我们诈死的消息,他们若是信了,我们便安全了。若是不信也无妨,这里地处偏僻,与尹州隔着一个山头,量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即便真的找来了,有阿北在,也不会有事的,父王就安心去看病吧。”
就是因为有他在,我才不安心。
荀宇不知道燕北向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从小被拐、受尽苦难、立志报仇的小可怜,却不知他身为燕国废太子唯一活下来的儿子,混成大齐鹰爪二把手的心机和手段。
燕北向所说的“为了荀宇才和自己合作”的话,魏王只信了半分。皇家里的情爱,男人之间的爱情,一样可笑。
以燕北向对鹰爪的掌控,尹州州牧找上金令令主,他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会姗姗来迟?不过是想趁机置自己于死地罢了。幸好他对荀宇还有一分真心,才不敢下死手。
现在自己被寒食散控制,又身受重伤,白天还硬撑了一天,已经是外强中干。一旦见了大夫,势必瞒不住,到时燕北向若是突然翻脸,自己便完全处于被动。魏王不愿拿自己的安危来赌燕北向对荀宇的真心,只能先防着他了。
各种思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魏王撑着手臂坐起来,抬头对上荀宇着急的神色,慢慢说道,“天快黑了,镇上的药铺差不多也要关门了。”
看荀宇还要再劝,魏王推开他的手,“我的身体我知道,不用看大夫。”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魏王又道,“估计是这两天太累了,父王休息一晚就好,若是寒食散发作了,医馆里人多口杂……”
荀宇倒是没想到寒食散的事,距离上次发作已经有四五个时辰了,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父王不愿意去医馆,肯定是不想在外面出丑。
大人就是好面子,荀宇默默撇嘴,“那父王要让我先看看伤口再说。”
“不用。”魏王屁股向后挪了一步,昨夜他昏迷的时候燕北向替他处理了伤口,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毒。
荀宇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魏王先投降了,磨磨蹭蹭地脱衣服,“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父王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荀宇不客气地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