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这些年胡说八道调戏楚翛已成习惯,这还是此人头一次对着他搬出崔嵬阁阁主的威风企图扳回一局,一愣过后,顿觉新奇,忍不住凑上前去捏住他的下巴,变本加厉道:“阁主大人,等回...咱们大可以试试。”
楚翛轻咳一声拍掉他那图谋不轨的爪子,将红透的脸往一侧闪了闪,自暴自弃一般放弃了这个话题:“别乱动...继续说,你倒是发觉他心里有什么鬼了?”
从善如流地住了手,秋笙双臂一圈围在了楚翛细腰上,将下颚搁在他瘦削的肩膀上磨蹭两下,懒洋洋道:“我派人把他从江河湖海人间中逮回来时,便已察觉不对劲。按理说天下之大可容身之所无数,他又是个身在江湖中颠沛流离数年的老手,若是铁了心想躲开我派去的兵马追捕,可谓是易如反掌,可他偏偏不躲,就这么被我顺顺利利地揪回来了。这人回了京城又是如鱼得水,朝政未曾有半分疏忽陌生,而他做这些事的时机又实在是太过恰好。我甚至在怀疑,连京城那年瘟疫突如其来,他都是料想到了...”
察觉到楚翛周身轻轻一颤,秋笙眯着眼笑笑:“怎么?被吓着了?”
楚翛脸上晕开的红润已经消退得差不多,回头便赏了个白眼:“怎可能。”
大流氓趁着他主动回头这个空当,抓紧时间上去偷了个吻,眼看着道行尚浅的楚翛晕乎乎地转过头去,还颇有点仓皇逃窜的意味,秋笙成就感十足地大笑几声,转而正经道:“我现在就敢肯定,这人就是故意在等我即位后请他出山,纵然我不去请他,他也会打点好一切后自己寻思着招儿蹦出来,他分明就是为了皇位,还说什么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放屁。”
说到这儿,秋笙突然一顿,猛地更贴近三分,在楚翛耳畔低声道:“不过你放心,我从不信口开河骗你。等着苏万越开口吐出些机密,我就用着去要挟秋维给我在江南水乡开个地盘,海战了结收拾完雅尔夫咱们就一起住到那儿去...你要是喜欢就开个小医馆玩着,若是不愿,那我便带你名山大川江河万里看个遍,天南海北我就跟定你了...”
秋大爷说到最后,自己都被自己腻歪到,傻乎乎地自个儿笑出声来,却始终没听着楚翛应声,自以为这人是害羞了,蹬鼻子上脸哼道:“阁下莫不是要对我始乱终弃?奴家都以身相许了...”
他猛然止了话音,却是楚翛回身看过来,那脸上白得干净透亮,半点羞涩难言的征兆也无。
这才恍然想起他也是被自己一手历练出来的fēng_liú,都已经没羞没臊多少年了,怎么至于?
秋笙长眉一挑,正在心里偷摸地蔫坏找新招逗他,回神时却发觉身前已然空了,楚翛正静立在那儿向他递出一只手:“到练兵场了,下来看看吧。”
“你...”就算秋笙再脑缺也反应过来这人眼下状态并不寻常,翻身下马,倒是将万尺弓轻轻搁在楚翛向他探出的温热掌心,垂眉轻声问道,“不信?我今晚就相许给你看?”
靠得这样近,那楚翛颇有些介意的身高差便避无可避地显露出来,他微微仰头看着秋笙一双尾巴上挑的眉眼,用力将心中渐渐翻腾的情绪压下去,抬手扫过那稍稍下塌的长睫:“还说你不信口开河骗我?这才多长时间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厉害的你。”
若不是跟着这人厮混太久直至如今,以至于楚翛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猜出其中□□分含义,秋笙这样对于他人心情向来少根弦的人,便会以为楚翛方才不过是突然冒出来的一阵邪火,不会再去深究。
秋笙拉住他的手指,眯着眼想道:有事儿。
就算天下人都有心绪起伏不受控制、要往恋人身上撒气的时候,他家楚翛也不会有这娇气毛病。
果然前面不远处便是水师军队练兵场,听着声音还颇为闹腾火热,竟像是在鼻是鼻眼是眼地在正规认真训练,倒是有些出乎秋笙对这支白吃饭不办事的废物军队的认知。
不是个好地方,秋笙揉揉下巴,拉着楚翛向前走去,一面想着:今晚再说,不着急。
倒真不知道他二人今晚是否还会有这个闲心,眼下江南战场已乱成一锅稀粥,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雅尔夫让韩建华无比心累,一口痨血卡在喉头将吐不吐,恶心的他胃里一阵阵反酸。
路充出发前的担忧实在是不无道理,只是雅尔夫这反套路反打来得着实是有些令人愕然。他不在韩建华、路充两人驾驶着小破船出海的前两天给他俩来个迎头痛击,反而在两位将军沿海岸线搜寻了足足七八天即将返航之时,带着同样j-i肋的小礼炮船来打人了。
韩建华透过路充新改造完毕的千里眼看过去,一面指挥着路充开船向后方退避,一面道:“你这千里眼改得不错,大小还正合适。”
眼瞅着对面那小破礼炮船气势汹汹地就要杀过来,路充正满头大包地开满了马力向后方撤退,冷不丁听了一句韩建华这啧啧有声的赞美,在这生死一霎间的存亡之际显得格外不伦不类,哭笑不得道:“韩头儿,等着咱俩上天了之后你在跟我说这话也不迟。”
“上天?上什么天?”韩建华一手径直摸进铁砂裘内衬中抓了个军信弹出来,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