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兵卒翻开布头,用刀撬开木箱,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颗饱满、色泽红润的樱桃,那兵头冷笑着看着在一旁已经几近跌落于地的商户,樱桃盛产于大吴,而大吴已与九昭断商,又怎么会出现樱桃商户?
“老大!里面有原铁!”其中那个一个兵卒突然喊道。
听到此话,兵头快步上前,顺着兵卒得到刀望去,果然看到樱桃之下是黑漆漆的原铁。
“呵,私商原铁,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兵头恶狠狠地骂道。
随即,兵头伸手示意另一兵卒,凑在耳边说了几句,只见那兵卒连连点头,随后一路小跑离开。
“都给我带走!”那兵卒如是说道。
新人府衙大人蔡文俊,正在府衙内整理着上任府衙的一应事务,翻阅着那些卷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些被判了莫名罪名的人,看来都是另有隐情,若是一一重审,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正当蔡文俊思索着如何进行重审之事的时候,从门外跑来一个兵卒。
“启禀大人,我们在城门口截获了一车原铁,应是从大吴而来。”兵卒单膝跪地,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什么!快带路!”蔡文俊听闻,惊得连忙将手上卷宗拍在桌上,急忙说道。
“是!”
大吴自与他九昭断商以来,从未再有过原铁进入九昭的事儿,也或许是上任府衙的刻意隐瞒。
九昭国九安王宫内——
自从在玖夜体内种下摄魂蛊,已经毒发过六次,每一次,宗政渊都会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却是半句求饶的话也没有。
其实,玖夜哪怕只是说一句“我疼”,他一定会心软将那蛊虫取出来。
可是,没有,半句也没有。
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这个人也就只有在喂了解药后,才会乖乖地听话,任其摆布,纵使是无神无情,也比平日里故意冷眼还一言不发的好,虽然乖乖听话也不会开口。
不知何时起,也不知是何原因,宗政渊对他,已经不再是想让他易主这种心思。这个人隐忍、倔强、忠主等等一切,他都很心仪。这种心思,当他第一次察觉到的时候,的确是吃了一惊,他竟然对着一个杀死自己父君的人,存有那样可怕的心思。
可他再看到那个让他心里微刺的人时,他还是心软了。如此想着,他便打定了主意,抛开这些罢,既是自己先动了心,便去争取就好。
哪怕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至少,这个人还在他的手里。
宗政渊看着床上呆坐着的玖夜,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伸手扯了扯桌角上挂着的锁链。
感到自己的脚踝被轻微扯动的玖夜,缓缓转过头看向坐在一边本该批着奏折的宗政渊,眼中无神无情,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何意。
“小玖,夜已深,早些休息,别坐着了。”宗政渊轻声说道。
闻言,玖夜眨巴着眼睛,晃着脑袋,掀开被坐在身下的柔软被褥,慢吞吞钻进去,躺下,盖好被子,随即合眼。
宗政渊看着这一系列动作,微微勾起嘴角,随即又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为了能时刻看到这个人,宗政渊索x_i,ng将奏折搬了进来,平日若是无大臣觐见,他便在这暗室中批阅奏折,而这个犟得要命的人,则会背对着他,打起坐来。
这样也好,总归比原来好。
宗政渊这样想着。
突然,他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缓缓走向闭眼休息的玖夜,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钥匙,坐在床边,掀开被子,抓着拷在那只脚踝上的锁拷,缓缓将钥匙送入锁孔,打开了它。
小玖,如此,你会不会就能开口和我说说话了?
三日后,宗政渊于九安王宫设宴,邀约姬安君等人赴宴。
姬安君看着堂上端坐着的宗政渊,他的眼睛犹如飞在上空的鹰的双眼,犀利深沉,盯得久了,总以为被他看透了什么。许是宴席较近,姬安君方才将宗政渊看得仔仔细细,透透彻彻。
这个人啊,看上去y-in沉又暴戾。
他如是想着,实在无法和百姓口中那个勤政爱民的温婉帝君联系在一起。
坐在姬安君身边的萧羿之,倒是并不关注这些,看着堂中央轻跳着的舞女,嘴里吃着桌上的糕点,丝毫不把那些礼仪规矩放在心上。
姬安君喝了一口酒,转头瞥见看舞女看得津津有味的萧羿之,微微蹙眉。
一旁的侍女,瞅见萧羿之的杯中尚无酒水,赶忙微微欠身,拿过那杯子,想要给他倒上。
看到侍女的动作,姬安君伸手抢过了那杯子,看着那侍女。
“他不喝酒。”他柔和地说道,眼中却是冷若冰霜。
侍女看到他的眼神,顿时吓得连连点头,后退一步,似是意识到什么,离得萧羿之远了些。
听到姬安君的声音,萧羿之这才转头,问道,“怎么了?”
“少吃些甜食,不好消食的。”姬安君微蹙着眉,伸手将那盘已经空了大半的松花糕拿开,换了一盘鲜山楂放到他面前,又倒了一杯茶水,柔和地说着,眼中也带着一抹温柔。
“好。”萧羿之看着他,接过那杯茶,回应道。
堂上的宗政渊将这微妙的动作看在眼中,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酸楚。
而刚喝下一杯茶水的萧羿之,便感到腹中有些不适,转头看向姬安君,脸色颇为尴尬。
“我出去走走。”萧羿之轻声说道。
“嗯,不要走太远。”姬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