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上百里徵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爱上旁人, 更没想过那个人竟和她一样,都是女子。可爱上了就是爱上了, 不管在人伦纲常面前是对还是错, 可在她心里, 这一切都是对的。爱一个人,本身就没有错,自己欢喜便好。
初见百里徵的时候便是在金绞阁大殿,小小的一个孩子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下似乎有些不适应,却没有躲避。经过灵根测验, 竟是天灵根的绝佳灵根。那时候让她心动的不是这难得的天灵根,而是单单看了一眼这个孩子,她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想独占、想看她大放光彩。
事实也证明,她并没有看错人,可百里徵多年前被异兽袭击后一觉醒来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天真活泼,却多了许多与同龄人不符的老成沉稳。先前她只以为百里徵被异兽袭击后吓着了,以为过些时日便会好,却不料百里徵打那以后便勤于修行,一年到头的闭关修炼。打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百里徵都鲜少与她说话。
邺苏苏笨拙,也不知主动去问其缘由,只知道百里徵第一次有求于她的时候,是为了宝儿。于是她答应了,面对着百里徵的请求,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再之后更长的一段时间,百里徵带着宝儿修行,对其呵护有加,羡煞其余弟子。可邺苏苏看在眼里并不好受,百里徵的一切请求她都一一应允,可为什么就是不跟自己亲近呢?渐渐的,她才发觉自己对百里徵的执念在增加,那种呼之欲出的情感已经不能单纯的称呼为师徒情了。
晨间百里徵为她梳发,为她盘发髻,亲手别上发簪……这些事情让她愈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要一想着两人只是师徒,关系也只能止于师徒这一步,她便觉得惆怅。
两人坐在秋千上谈心的那晚,是彼此有史以来最亲昵的时刻,那时候她觉得十分满足,觉得只要百里徵时常这般伴她左右便好。可送百里徵下山历练的时候,她在惶恐不安,她怕百里徵会染了尘心,流连俗世,乃至会动摇道心。
后来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刘照心的出现扰乱了她的心智,强做冷静地前去解难,实则却是出于自己的一片私心想要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做个了断。刘照心的痴情一片让她有了危机感,也就是那时,她才恍然想通,原来自己对百里徵的感情,是跟刘照心一样的。意识到自己对百里徵的感情的时候,她心中有欣喜,也有失落。刘照心为了百里徵放弃了这段感情,只是为了成全百里徵的修道之心,可自己呢?当时自己却是因此松了一口气,却迟迟没有放下对百里徵的爱。
作为师父却爱上了自己的徒弟,这是多么不堪的事情……本想着只要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就好,可当她在连城,悄悄跟在百里徵身后时,眼前的一幕却十分扎眼,心好似滴血般的疼着。
她痛苦不堪,一是因为百里徵欺骗了她,二是因为百里徵与别的男子举止亲密。终其原因,自己在乎的无外乎是百里徵有了心仪的人,于是心魔成型,险些铸成大错。
而她那不堪的心思,也在百里徵面前暴露,一览无遗。她试图假装忘记,可真正面对百里徵受伤的模样后,又于心不忍,于是在百里徵的刻意疏离下,自己先违背了本心,又开始不舍。她们第一次亲吻,也是在那个时候。
紧张、雀跃、羞涩……一瞬间的心情言语难以形容,只知道当时的心情尤为复杂,面对着百里徵那句‘因为我喜欢师父‘,顿时痴傻了一般,什么人伦纲常,通通抛之脑后了。她到底是个自私的凡人,坚固的道心修炼不来,注定无法飞升。不过,她甘愿如此,舍弃飞升的机会换来与百里徵的长相厮守,十分值得。
游走在那张睡脸上的手忽然被捉住,邺苏苏倒吸了一口气,顿时从回忆中被扯了出来,垂眸去看那本该睡熟了的人,对方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清明,唇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睡不着吗?想什么呢?”
百里徵捉住邺苏苏有些微凉的手,贴在了面上。
看着自己挚爱的人,邺苏苏的眼神愈发温柔了,缓缓点头,“嗯,在想你。”
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说出的话有多暧昧,邺苏苏只是轻笑,眼神无比温柔地望着百里徵。
百里徵面上的笑意更深了,轻啄了一口邺苏苏的指尖,将人拉回了床上,搂在怀里,在那张绝美的脸上烙下一个轻吻。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
邺苏苏躺好,正对着百里徵,两人的距离十分近,呼吸缠绕。
“是什么事情?”
邺苏苏有些好奇,这几日一直在江南地带游玩,并未听百里徵说过有事要做,莫非是临时决定?
百里徵勾了勾邺苏苏鬓角的发,挂在耳后,轻抚着邺苏苏的长发,“忘记告诉你了,我父亲并未身亡,只是被天上的一位神君带走了。这些时日末华一直在找能进入仙界的法子,先下已经有办法了,我们即刻就动身。”
邺苏苏早已知晓辛泽和末华是百里徵的父亲,她恢复以后听旁人说万法盟前盟主重伤仙逝,一直以来怕在百里徵面前提及伤心事,却不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番事。
“如今已经找到了吗?”
邺苏苏问她。
百里徵沉默了片刻,而后道:“进不去的。但那位仙君因为这件事被天帝禁足小惩,如今被关在了流华岛上,封住了七成法力。我父亲也在那儿,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