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从没吃过败仗的风长缨,心里怒气没处发,才会找赵元嵩的麻烦吧!侯夫人以为自己真相了,她轻挑起秀眉,温婉道:“看来嵩儿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没什么事你就先回紫竹院吧。”
等赵元嵩告退后,赵守义倾身与侯夫人聊起来,“夫人怎么看?”
侯夫人就将赵嬷嬷打探到的事,以及她的猜测,全都告诉了夫君。
赵守义用食指敲着桌案沉吟:“定国公府,功高盖主,是督查府监察的重点对象。而咱们长乐侯府也曾因大哥之事,在皇上的监察名单内。本侯并不认为赐婚是风长缨蓄意报复赵元嵩,倒很有可能是咱们这位陛下想借流言之势,行‘一石二鸟’之计!”
“侯爷的意思是,皇上想借此事断了咱们两家的香火么?”
定国公府虽有三子,也只有风长缨能力卓绝,不出意外,他将是下任定国公人选。而他们长乐侯府,只有唯一“嫡子”。若两人成婚,势必无后,就算风长缨再纳妾,那也不是嫡子。领养、过继的孩子,皇上高兴了给个爵位,不高兴,完全可以将之收回。
皇上真是好算计!如果定国公最后不选风长缨为下任定国公,那么风长缨只有官职而无爵位,皇上再想作难他,会更容易啊。就算此次无法搞定定国公府,他们侯府注定是永远无嗣来继承爵位了,侯府这百年世家,会断送在这里吧。
“除此之外,本侯暂时想不到别的。咱们先不动,看看定国公府的反应再说吧。”长乐侯安c-h-a在皇宫中的眼线,前不久因得罪了皇上身边的奉茶太监,而被发配到其他地方,他现在很难掌握皇上的动态。
“侯爷觉得以风长缨的x_i,ng情,不会接受赐婚么?”
长乐侯点头,“谁人不知定国公府嫡次子,以弱冠之年荣升正二品将军,正是少年意气、心高气傲的时候。要不是宗正寺卿家大姑娘几年前突然病逝,想必他这时早就成婚了吧。”
长乐侯夫人:“是了,上次参加百花节,妾身倒是听说定国公夫人正向旁人打听适龄未嫁的姑娘来着。这么说来,督察府也可能是探听到了这个消息,皇上将计就计?”
赵元嵩穿过书房门廊,就被眼尖的赵二小姐看到了,她绕开赵嬷嬷阻拦,冲到他身前,抬手想给他一巴掌。
“二小姐!”赵嬷嬷急步而来,半拦着她:“您可是侯府的‘嫡出’小姐,不要失了身份才好啊!”
赵兰芝恨恨咬牙,眼神y-in鸷又恶毒,缓缓将手放下,另一只手中的丝帕却被她攥皱成一团。
赵元嵩不想理她,绕开她们回紫竹小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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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这边送走传旨太监,也“炸了锅”,定国公风朝晖一生戎马,做了近十来年的兵马大元帅,统领过百万雄师,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别人家都是儿孙满堂,只有他,因常年出战,三五年才回来一次,膝下仅有三子。
皇上这是抽的哪家子的疯,竟给他最喜欢的二儿子指了个男妻!
“他娘的,欺负老子家里没人是吧!来呀,请丹书铁券。”定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抄起桌上茶杯向地上一掷,非要走趟皇宫,用北轩开国皇帝亲赐的丹书铁券,砸当今皇上个满头包。
“爹,您先别气了,听我说,这圣旨是孩儿自己求来的。”风敬德没想到父亲的反应会如此强烈,难得看到父亲外露爱子之情,他瞬间红了眼睛。
“嗯,求来的,求来的也……什么?你自己求来的?德儿,你疯了不成?”定国公脚下不稳,差点摔倒。
定国公夫人急忙伸手扶住定国公,也是一脸惊怒。“德儿,为娘从来不知你喜欢男子?”
定国公夫人是上任丞相家的嫡出小姐,她惠施多方,学富五车,不仅是定国公的贤内助,在朝局之事上也是他的军师,经常为定国公这糙汉指点迷津。定国公夫人知道二儿子有点倔强又有点小骄傲,不能允许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但他在大事上绝不会自乱方寸。她听说永安城前不久沸沸扬扬传二儿子的流言,有想到二儿子会为此生气,却完全没想到他会跑到皇上面前求赐婚。
“哎?二哥喜欢男人?”风家老三望向消失了一天一夜,带给他们无数“惊喜”的二哥,暗道:二哥是不是烧糊涂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求回一道赐婚圣旨,还求的是娶个男、妻!他明明记得二哥喜欢过清雅,难道是因为那女人的欺骗,二哥就对女人失去了信心?
风敬德撩袍跪地,对父母行大礼,再抬头,眼圈通红一片,他态度认真,语气郑重:“孩儿请二老成全。”
定国公夫人:“给我们个理由。”风家二老见孩子这样,知道定是出了大事,挥手让另两个儿子先出去,他们要听听二儿子的解释。
风家老大与老三对视一眼,向父母行礼告退,出房间,他们打发走周围下人,亲自带府兵守在屋外三米处。
屋内,风敬德还是那句话,“孩儿请二老成全。”风家二老对视一眼,满目担忧。定国公捋了捋灰白胡子,一脸凝重,试着出言劝慰道:“德儿,长阳关失利,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风敬德定定看着父母,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