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秀是这一批里最出色的,此刻忙接过院判手里的药材,笑眯眯地说:“大人吩咐的是,奴才一定好好伺候主子。”
正说着,外面的内侍进来传话说四阿哥五阿哥来了,梁九功忙带着人走了,五阿哥进来看着八阿哥半天也没什么话说,只是抓着后脑勺憨笑,四阿哥也不过淡淡问了几句伤情才说八阿哥做事鲁莽,这等的事情怎么不商量了再办?白白惹怒了皇阿玛,总归是别人家的事,何必自己亲身上去接石头?
八阿哥却倔强地摇摇头:“我做正确的事情,不需要向别人交代,只对我自己的良心交代就好了,四哥知道的,我不是向着哪一边,我是向着自己的心!”
送走了四阿哥,十四阿哥的脑袋也冒了进来,八阿哥笑着把弟弟拉到怀里呼噜了好几下,把弟弟的脸蛋都捏红了才肯放他走。
而吃饱喝足的康熙却在自己的营帐里开始临帖,磨墨的正是十三阿哥,康熙运笔如飞,一会功夫就换一刀纸,十三阿哥在旁边亲自伺候着,比奴才们细致多了,磨的墨光泽润滑,送纸递笔都让康熙感觉时机恰好。
终于练到康熙的手臂都酸痛起来了,康熙才舍得丢下笔歇一歇,十三阿哥还记得把毛笔洗干净了再挂起来。
康熙夸赞了几句儿子,十三阿哥笑得天真:“能替皇阿玛效劳是儿子的福分,儿子年纪小没本事为皇阿玛分忧,这点子磨墨端茶的小事还是做得来的!只求皇阿玛事事顺心,儿子就心满意足了。”
听了这话,康熙心里愈发喜欢这个儿子了,年纪不大却伶俐,对比着十四阿哥的贵重,虽然欠了些大气,却更贴心。
第二日的时候,塞外的公主都赶了过来给皇帝请安,和硕荣宪公主,和硕端静公主,和硕恪靖公主都到齐了,康熙皇帝许久不见女儿们,自是想念的紧,把儿子们都赶出去打猎,拉着女儿们聊了大半日。
几位公主都是盛装而来,齐齐给康熙磕头请安,喜煞了刚刚被儿子气得不轻的康熙,亲自扶了女儿们起身,除了六公主清减些,气色都好。
午饭的气氛是极其温情脉脉的,阿哥们同公主们共济一堂,康熙颇为骄傲地在心里为自己加上了慈父的美名。
慈父也不是没注意到六公主脸上的粉过于白,而胭脂又过于厚重,比起她大气端庄的姐姐,六公主看上去更具备攻击x_i,ng。
博尔济吉特家的敦多布多尔济不是个勇士,甚至可以称之为“庸劣无能”,六公主在宜妃身边的时候自己就看得出了她有多伶俐,可是却没想过她可以如此的成功。康熙有时也会想,自己果然还是位明君吧,连女儿的婚事都能拿来做社稷的基石。
:“恪靖,你额驸虽然没甚大才能,却能忠君尽力,这其中你可居功不少啊!”康熙望着六公主笑得含蓄。
六公主起身谢了皇帝的夸赞,例行谦虚几句,康熙就是喜欢这样的小辈:“他也年纪不小了,你公公年纪也大了,等朕回去就拟旨,让他袭了他阿玛的和硕亲王土谢图汗吧!”
两个姐姐都惊讶地望着妹妹,六公主笑得甜美,跪下谢恩的动作更漂亮了,起身的时候却说:“皇阿玛只记得额驸,却不记得女儿。”
康熙哈哈一笑:“朕如何不挂记你?如今战事已平,清水河这边你也住腻了,朕就在归化城为你造一座漂亮的公主府如何?”
六公主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脸上已练就了不动声色的好功夫,此刻的笑容才显出几分真心来,她早就不肯回到蒙古的草原里去过那种粗糙的生活,若是得了皇阿玛的谕旨能在归化安家,那可是太好了!
就连深受宠爱的荣宪公主心里都有些吃味了,只是不好露出来,姐妹两人满面笑容开始祝贺自己的妹妹得到了公主府。
大些的阿哥也摆出了哥哥的款,依次开始祝贺妹妹们,三阿哥最是辞章上有功夫,几句话把公主们都捧了一遍,明里暗里又褒扬康熙是明君是慈父,如何教化万民,如何德被四方,听得康熙是面若春风。
四阿哥慢吞吞地开口也是表扬康熙是个好父亲,自己做儿子何等有福气,皇阿玛抚育之恩没齿难忘,唯有肝脑涂地才能报答。
康熙被这样的四阿哥惊呆了,这个内向忧郁的儿子几时变得如此会说话?四阿哥却接着开始说百善孝为先,恳请姐姐们在蒙古以孝道教化万民归心,这才是万世江山的根基。
听到此处,康熙再不明白儿子的弦外之音,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想不到这个不爱出声的儿子居然绕了这么大个弯子来给弟弟求情,倒叫康熙好笑之余有些心酸。
可是让人猜得到的四阿哥就是不他了,话音一转,他就开始恭喜姐姐生子,再次把可怜的隆科多拖出来示众。
:“想必姐姐们养儿就算不为了防老,也不愿意养儿若此的吧?”
这样的话哪个敢接?公主们不明所以,只好含糊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场面话,康熙觉得大喜的团圆日又被毁了,心里不是一般的不高兴。
可是看看四阿哥面无表情的严肃摸样,康熙只得自己息事宁人,打算转个话